“一路打酱油”,哈哈,是的。这该是我连续的读书生涯中,最后一次打酱油的机会了,于是,扣得十指牢牢,心里反复盘算着时间,时间,还是时间,该怎样计划花费本就紧张的时间呢,这样奢侈的计划,是何等的叹为惊人,总之我都有些怀疑自己,于是便不再详细作何计划,只是一路抱着打酱油的心态,瓜兮兮的行动开来了。
这个春节对于一心想出门游玩的人来说,势必得在节气里仍旧拼命将手中的活赶得八九不离十。五号给小味精消息“亲爱的,我快写完了,想来重庆,欢迎否?”,回答“但我要上班哦,你自己照顾自己咋样?”“行,我来复习复习,星期天考试去。”“还考试?”“哎呀,就是来游一动一下,打酱油呗。你是要我星期三来呢?还是星期四来?”“看你嘛。”“哦,那就是说你不想我了,不来了。”故意不理,半刻不到“碧,你星期三来吧,我去买条鱼。”“我做你做?”“去!你嫌弃我做菜颜色不好看,还要我做啊,你做。”“好嘛好嘛,就当你想念我了,姐姐我早一天来伴你,给你做酸辣鱼,把你家汪洋比下去!”“死家伙”。这就是我和小味精,两个见与不见都斗嘴得厉害,却也心心相惜着支持记挂着彼此。
于是,折腾着,星期三赶动车到重庆北站。小味精信息“上车了吗?”“几点到?”“我快下班了?”“门给你开着,下午我还上班就先睡会而,进来敲里屋,饭都买了。”一大堆,突然让我不知所措。晌午,约莫过了饭点儿,我终于赶到住处,进大门,狂叫“小味精,小味精——”,那个抹着眼迷迷瞪瞪的家伙便是她了,“我再睡会儿哈,没几分钟了,饭在锅里热着,将就吃,晚上买鱼去。”行李乱七八糟的扔在她精心铺制的地板上,脱了鞋跳进去。不理她,径直走向电饭煲“我的神呢,还有鸡蛋!”“呵呵,那是前天煮的。”“哟,前天就想念我啦?”“不想和你说,睡了。”“嗷,这是你做的啊?还有头发!”腾的她坐了起来,“将就一下嘛,碧猪!”“嗷嗷,那好嘛,你睡,继续。”我无赖的坏笑,她无奈的闭眼。
这几乎就是我和小味精一起的化学反应。晚上,我把她从家辛苦带的腊肉和香肠煮了个不亦乐乎,今天太累了,就这样嘛,明天买鱼——我到后这个就是我做主的事情。第二天,外出打印准考证,买考试用具,顺便将鱼带回。却独独的没有买半点香料。于是,也懒怠着不愿再出门,闷着脑袋切菜准备。直到小味精踏入屋内,没来得及休息“亲爱的,没有泡椒,泡姜,得买很多,你去买嘛.”“我先休息一下嘛。”“哦,那我先做素菜。”“哦。”没有半分钟,小味精便出门,这可怜的丫头被我折腾得汪洋都快看不见了。乐歪歪的瞎想一通。而后将她精心挑选的佐料的做了锅酸辣鱼来,那丝丝的甜味儿还是冰箱里已冻得七荤八素的冰糖弄出来的。而后,小味精一边吃饭一边跟汪洋电话,我不时在一旁插上几句,呱唧呱唧的气得二人跳脚,高呼“灯泡万岁,万岁!”
第二天,一早给向陽老乡信息,“今天陪我去找考场,何如?”“大小一姐,什么时候去?”“上午下午都行,我路痴,先去计算一下行程长短,明天定闹钟。”“好的,等我电话,你把地址先发给我,我来你那里接你。”“哦——”然后呼一呼一通后,我仍旧躲被窝里,反正貌似时间还早。而后九点想来该对得起小味精才是,于是打起精神起床收拾,早点找到考场,也不枉我这混吃混喝多日啊。当我收拾完毕后,忽见,卧室的锁头被锁在门上呢,我若出门,这样一套多人的合租房里,似乎不太安全。于是只好作罢,等待小味精中午归来再做打算。只没想到,老乡电话“老乡,我下午得到北碚签约去,我们上午去找考场行不?”“上午啊,那我没有办法出门呢,钥匙不在我身上。”而后反复讨论,他直奔儿童医院,先到楼上去找到小味精,拿到钥匙来接我。于是开始了一句对三句,半句都不明的短信时刻。先后找错了楼号,再就是层数,再就是小味精没有开机。正当我哭笑不得的想办法时,门“吱呀”开了,小味精回来了。“诶,你不是说上午出去吗?”“呜呜,你看看门上的锁。”小味精看着锁比看着我还委屈“可怜的孩子。”“现在最可怜的是,我老乡去你科室找你去了。”“啊?!”给他电话叫到主楼下面等候,于是急着把小味精拖上。见面,兴奋不已,已是三年不见的朋友了,没有半点陌生与尴尬,有的除了愉悦,还是愉悦。看见他开出小车,呵呵笑道“还和小味精说你,多半把摩托车放他们车库了,没有想到换坐骑了呢,有前途。”“见笑了不是,这个向朋友借来妆点门面的。”“鬼才听你瞎扯。”
向陽老乡,大一时的好友,至今如此。在各自不同的人生路上鼓励着我的学业和他的事业,用他的话说“大学毕业自己弄公司两年了,辛酸与甘甜自己才明白。而有朋友,总是在内心防卫快垮塌的时候坚实起来。”于是,一路上闲聊着离别后各自遇到的种种,目前面临的种种,有着希望,担忧和憧憬。却不料,未吃早饭的我,胃中空空,于是,恶心,脑袋缺氧,冒虚汗——种种不适。搭在窗边快要昏厥“晕车了,别开走走停停那种,想吃饭,饿!”“不会吧?”“饿。”委实没有多少力量解释。“好,我们马上找到位置了,先找一店吃饭。想想吃什么?”“不知道,就是饿。”“糊涂了吧你?”看着我恹恹欲挂之象,赶紧找了一小店,停下。“要吃什么?”“我缓一下,你先去点菜。”坐在车上发一抖的我,着实为难了老乡,要知道我吃东西不是一般的挑剔,这还晕车,那不折腾?!老乡拿来菜单到车旁,“你看吧。”着实不好意思了,慢慢下车,弯腰猫进店中,趴在桌子边,浑身仍旧发一抖着,“你看菜单,我先给你拿碗饭来。”于是一只手支着胳膊,来回看了看菜单“水煮肉片,要辣点。青椒土豆丝,少点油,清淡点。还要一个青菜汤,也少放油,油多了不买单。”“大小一姐,快吃点进去,还有泡菜。”“你以后不许给别人说我饿这样。”“是啦,敢说你嘛。”呵呵笑过,我握着颤一抖的筷子,使劲扒拉着洁白的米饭和酸酸的咸菜。
饭后看到考场,拟定下一日打的前来。这样早上还可以多睡会子也不太心慌。而后碍于晕车的麻烦,我心疼的舍弃了去北碚的机会。回到小味精住处,躺下,犹豫会儿,等待小味精归来。晚上小味精又得陪我练题。“碧猪,你那题完全就是神经病做的,什么白加黑等于黑,什么,什么什么。”“哎哟,我要是能明白这什么什么什么的,也不折磨你啦,就再陪我做啦。你看这个破题,看起来用小学知识就可以解,但是怎么一算还半天啊。麻烦死了!”“就是,我看你还是早点睡吧,别看了。”“小味精,我们做了有八个题没有啊?这本练习还买成28块呢,好歹零头给我用上嘛。”“那你做吧,我打电话。”“小味精,你就看在情一人节快到的份上,别理汪洋,理我好不好?”“去,我又不是同性恋。”哈哈怪笑一番,相互死掐。
于是那一晚我实在是贯彻了打酱油的心态,继续看我的“刁蛮俏御医”,时不时的给洋洋截个图过去,里面的一宠一物猪真的很是可爱。
再一天,大早,起床,啃着小味精买的蛋糕,出门,打车,去九龙坡考试。考试内容就不用多说,总的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到了申论的时间,也未曾草稿,顺手写来,突然发现时间比行测多得去了,该怎样安排呢。想起来,昨晚没有睡好,还认床,是不是做完睡会儿?自己得意了小下。开始继续做题,才发现我已困得不行,写了一句,仿佛眼睛就给关上了,猛的一惊醒又继续,就这样写写点点,点点写写。最后半个小时写好,收笔打算趴下安睡,侧了半个身一子往别人看去,都还在龙飞凤舞中,不曾停歇呢。哦哦,还是再熬会儿吧,别睡了,改改错字也好啊。于是就那样坚持了下来。
考完后,打开手机,看见小雨短信“亲爱的,在哪里?我过来了,在杨家坪站下了,就在那里等你。”然后回复:“好的好的,你说什么都听。”于是一路辗转跑到杨家坪中学下车,更加几经折腾,花费掉大半个小时才得见面。小雨拉着我吃麻辣干锅,给我一个肆无忌惮压榨她的权利,呵呵,如此这般,一锅子美食几乎就我一人扫荡。而后和小雨乘轻轨去“洪崖洞”,兜兜转转的在轻轨站也闹不少笑话,差点小雨就被关里面了,还好一帅哥警察帮忙开闸。小雨到重庆总总就不足一月,而我离开却已三年,城市的变化远非我们想象那样简单,瞧我两这样无厘头的到处乱串,你也一定是抱着善意的微笑的。于是我两这般路痴的到处走走停停,带着相机,带着两条干巴巴的腿甩得飞圆,到处奔跑。
小雨,这个我认识多年的单纯女孩,依旧如同当初那般傻呵呵的看我,然后回她一个“色迷迷”的眼神,乘个不注意,“啵”将其珍贵的初吻夺下。嘻哈着看着镜头“碧——我讨厌你,看不收拾你。”“哈哈,去吧,把那谁谁叫来,我要审问他干嘛把我的小雨哄跑了,我正好找他算账呢!”嘻嘻呵呵的一阵闹腾,定是那洪崖上的瀑布都会被我两笑弯腰。小雨挑选情一人节礼物,我一旁搞破坏“这个,看这个——”“去!去!一边玩去!”可没好气的想起每晚小味精会轰我“滚——”略带惩罚,但面对嬉皮笑脸的我,最后只好战败,给那头的汪洋大叫“碧猪又欺负我啦——”。于是把耳朵凑过去,“小雨,你看我的情一人节礼物。”“哟,小味精送你的吧。”我乐颠颠的说到“是啊是啊,看多美,还桃心的,连眼贴膜都是粉一红桃心的呢。”“看你丫这样,女生爱你咋办哦,嫁不出去了。”“哎,都怪我仁慈啊,要不把你们这般美人都收入囊中,岂不是齐人之福?哈哈”坏笑不止。根本不把旁边卖物件的老板放在眼中,相互掐掐,多年后我们将有彼此的家庭,那时候更多的责任与现实是否会磨灭掉这样年少时的活力已是不得而知,但我明白,保存着心中那片干净、纯粹的地带,只为心中还有着更加美好心愿,有着更多童年漫画般的梦想。
和小雨仅仅待了半天,回到小味精的窝窝里,两人很奢侈的跑去吃串串,那种已是告别两三年的美食,不管是否有老油,心中的滋味啊,“小玉,荀子,雷红”一并伴着我两的晚餐思念起来,曾几何时,我们五人热火朝天地在这家原本只有一个门面的店面前排队等桌子,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锅子,大嚼不止。还记得小玉爱吃大蒜,每次辣得不行还大叫过瘾;荀子更为豪爽,几乎没有不吃的,但主要爱喝醋;雷红最为淑女,细嚼慢咽直像怕把锅里的食物都给吓活了;小味精自是个酷爱素菜的家伙,什么南瓜,金针菇,香菇,我的天简直像属牛的,要不是爱吃牛肉真就让我怀疑了;而我,鹌鹑蛋和香菇是最爱,其他也都不太客气。总的来说几人在一起,就几乎与非洲赶来的没啥区别。
因为第二天要赶到云陽师姐处,于是小味精开始了啰嗦嘱咐“买了早餐,东西收好,明天早上不着急慢慢去都行,好好玩,回去再面对有些事情就可,不必要太心烦——”就那样,再次和小味精离开,短短几天,相聚相离,总是让我在她身上找到坚强的影子,影响我继续前进的影子。朋友,亲人,战友,知音,是的,就这般在我的生活中一路相随。
星期一十点半坐上到云陽的火车,途中啦啦姐来电话“小碧,到哪里了?”“啦啦姐,还在车上呢,得下午五点多到万州,师姐说还要坐汽车半个多小时,你来万州接我嘛。”“我还上班,你到了万州打电话,然后给你说怎么坐车,然后过来哈。”“哦哦。”于是昏天黑地的在火车上熬着,和各种大叔大娘们聊天,一波一波人上来又下去,好容易到了终点,和几个出租的司机砍价,拿出那般伶牙俐齿出来,忽悠,反忽悠,最后安然的坐上车,再一个小时到云陽畜牧局,我可爱的啦啦姐在楼下等着。哐当打开车门,蹦了出去“啦啦姐!”“不许在他们面前这样叫我。”“哦,师兄,遵命。”呵呵,这就是我认识六年的师兄,性格温和,老被女生欺负,当然也就是受到许多女生的爱慕了。我得承认,首当其冲是欺负他的罪魁祸首有我,在一处学习生活时总是以刁钻古怪得自己都无法琢磨的性格捉弄他,以至于原本被室友叫为“土匪”的人变成了我口中“姐姐”一般的人物,不带任何讽刺。相识的六年中,朋友是我们亲切的称谓,困难时彼此帮助,无聊时彼此讥笑死掐,都印证着生活中各自的酸甜苦辣。或许他没有把我当女孩,也或许我未曾将他当做男孩,但确呼一呼那样相处多年。于是总是想起那些303寝室的家伙们“德哥,营长,扬扬师兄,黄鼠狼,席师兄,永福周和啦啦姐”,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但又亲切如同家人兄长一样的家伙。
而后,见到了我可爱的小王师姐,她和建省师兄结婚了,好是幸福的小两口。师姐仍旧以一贯的亲切,热情而又幽默的调子叫着“师妹,师妹,师妹——”给我买了蛋糕卷,舌头被甜坏了。乐颠颠的跟师姐说个不停,仿佛这两年的别离不曾有过,一同回忆马老师,回忆小曹老师,回忆荣昌的一切,中兽医教研室的一切,还有我的嘟嘟。点点滴滴让人难以忘怀,而我熟知的师姐并没有被生活与工作改变掉简单透明,勤奋上进,善良而可爱无比的形象。我曾经用水晶形容过师姐,多年后,我更愿意用松花江上的冰来形容,经过江水不停冲击后的冰啊,晶莹剔透得无可挑剔,我的师姐在生活的河海里奋力游泳,依旧如斯的美好热情,让我又怎生得不去珍惜呢。
到云陽刚好开始上班日,于是,白天的我休息休息,然后跑到办公室,闹闹师姐,吵吵师兄,再不就驮着自个儿,满城的跑着,上一上一下一下爬着云陽的天梯,想象那天上的街市里的繁华也不比这里的平实美好吧。和老人们一同唱歌、跳舞;逗路边的小狗,直到主人怀疑我会将其拐带;和啦啦姐接收疫苗,守着冻库,然后大叫“饿了,饿了!”。下午啦啦姐挤出时间陪我溜号,那样的地下商场我是委实搞清不楚方向的,跟在后面屁颠屁颠走就是了,成功的讹了一只漂亮的手机吊饰,还混上一肚子的小吃,总体来说非常利于长膘。造型中较为满意的便是,一手托着面包,一手拽着啦啦姐,嘴里还呼哧呼哧的损他,憋气的望着头顶的石梯,“我的神啊!还有这么高!”,冷汗总是往背里之下,下坡时哆嗦的两一腿好歹在上坡时稳当些,但总还是呼吸困难。于是啦啦姐前面飞快,后面的我想尽办法整他,免得那点心虚也被无情识破。
第一晚,师姐买鱼炖了一锅,那种独特的美味只能用扫荡精光来形容。建省师兄是那种不太爱说话,却很细心爱护师姐的人物,成熟而稳重。最值当的表现是,师姐说“我啥也不会做,但建省说什么都好吃。”这样的细节,那份甜蜜恐是舌一尖最迟钝的味蕾也会被打动的吧。最后一晚,师姐带我去商场,给买上一大堆食物,就差没让那些物品载我回家了。
星期六一早,啦啦姐送我坐上去万州的出租车,心中泛起点点滴滴的不舍,努力回想那晚我们打台球的狼狈搞笑情景,微笑着,使劲挥手“啦啦姐,我走了,你们什么时候到成都来。”然后一路和师兄师姐们回复着短信,真心的期望再相聚,再相聚。如果还能奢侈点,是否可以回到三年前。中兽医教研室里面那些远去欢笑,至今久久在我耳旁,曾经的年少,曾经的不喑世事,那样多的不完美,那样多的马虎大意,那样多的苦恼和不成熟,至今看来,却是那样的珍贵。
人生如同在江畔上不停的搏击,总是在回头那一霎那停留在眼角,无论是多么的鸡一毛一蒜皮,多么的无足轻重,多么的丑态百出,终会在回头的那一刻证明曾经我们都路过那段风景。母亲说年近26岁的我依旧如同16岁般的孩子一样幼稚、傻气,怎生得了?!是了,怎生得了,于是我开始整理生活中的流水账,希望在变得成熟那一刻看见曾经简单快乐的影子。未来的日子将又走向何方,我想,在记忆的宝库里,有过这样这样多人儿关心爱护着我,明天将会更加坚定,坚强,也更加坦然、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