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岁的母亲因为心脏不好和严重的眩晕症,住进了医院。
母亲躺在床上挂着点滴,她脸色蜡黄、嘴唇无血色,很憔悴。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母亲,突然发现缩在被窝里的母亲是那么瘦小、纤弱,眼窝深陷,全然没有了平日的精神气,就连说话也有气无力,我的心一阵痛楚。
曾几何时,我被母亲的“要强”所蒙蔽,善良的母亲不愿打搅子女们的生活,选择了独自居住。而对我,母亲曾说:你在连队忙,别操我的心。我便隔几天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且心安理得,我又何尝懂得母亲的孤独。
曾几何时,我对母亲的“絮叨”是那么不经意:母亲问起工作,我说你又不懂;母亲叮嘱天冷了,多穿点衣服,我说这你也就别操心了;母亲说到家务事,我说这不用你管;母亲说些老人们在一起的家长里短,我说你瞎管闲事……总之,母亲的话语,我总有理由拒绝,我自认为给她讲得多,是给她增加负担,殊不知反而让她放心不下。
曾几何时,我对母亲的“啰嗦”是那么不耐烦。母亲很喜欢和甘肃老家的亲戚打电话,并把听来的这家的生活,那家的日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听,都细数给你,加上她的看法,我往往是心不在焉地听,其间或数落她:那么远的事你也管。我哪里能够理解年迈的母亲离家几十年那种思乡情结。
曾几何时,我一直为母亲“健康”的身体而沾沾自喜,我经常鼓励她多参加社区老年活动,让她多锻炼身体,要强的母亲从不将自己的不舒服“絮叨”给我们,“小毛病不麻烦你们”。
看着母亲单薄的身躯,看着枕头上散落着的白发,一阵酸楚溢满了心中,我的眼睛模糊了。
下楼做B超,我牵着了母亲的手,母亲稍显冰凉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上楼做心电图,母亲很自然的拉着我的手。虽然我们彼此没有多说话,但母女的心意是相通的,彼此的依靠和依赖,充斥在我们的心间。
碰见了母亲的老相识,母亲打着招呼,言语间透着兴奋,又开始有了精神,我懂得了陪伴的力量。
母亲,今后女儿会时常拉着你的手,让你依靠,让你依赖,陪伴着您听您的絮叨。有母亲真好,听母亲的絮叨,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