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我还是老思想,旧观念,一直惦记那些老电影,无限的崇拜电影中英雄人物和英雄事迹,他们就象黎明前悬在天空中的启明星,把我们从黑暗引向光明,让我们从小就懂得了热爱自己的祖国。 ——题记
每个人在天真无邪的童年,都有很多美好的记忆,那记忆就象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象沙滩上的贝壳,捡也捡不完,数也数不清,直到两鬓斑白,那些童年的故事依然铭刻在心,特别童年看过的那些老电影中的英雄人物和英雄事迹,就象嵌在脑海中的璀璨明珠,象黎明前悬在天空中的启明星,把我们从黑暗引向光明,让我们从小就懂得热爱我们的祖国。
随着时代的发展,每代人的追求和崇拜的偶像都不一样,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追捧歌星,和电影明星。
生长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最留恋的是那些街头巷尾的老电影,那露天的“大影院”,无论寒冬暑夏,都是我们对艺术追求美好的向往,两根木杆扯着宽大的银幕,伴随着隆隆的发电机声,那高亢激昂的军乐声,那耀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和上边光芒四射的红色五角星”,震撼人心,不由得让人们群情激昂,精神高度的集中,立刻进入紧张故事情节中。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中原农村,贫穷落后,物质和文化都很匮乏,农民们饥寒温饱难以保障,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文化生活。不象现在的人们,家家都有电视机,电脑,平板儿,甚至小型放映机,就连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也都享受着高科技带来的福音。
在那些穷苦落后的年代,一个手电筒和收音机对于农村人来说也是陌生的,农民们在农闲的时候,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乐子,年轻人们喜欢三五成群,根树枝儿在地上画个四方块儿,中间隔成小格子,再把不一样的小树棍儿,的小一节儿一节儿的玩儿占方,(农村的一种玩法),老头儿们聚在一起,每人抱一杆旱烟袋,相互品尝一下美味儿香烟,炫耀着自己的绣花烟荷包儿,幸福的吐着蓝色的烟圈,好不惬意。大姑娘小媳妇们,聚在一起一边描云刺绣,相互取经,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儿。老太太们抿着没牙虎嘴,给孙子孙女儿讲一些老掉牙的民间小故事儿,孩子们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便不耐烦的出去喊一些小伙伴儿,踢毽子,跳大绳,撂窑,推铁圈儿。
我们小时候最感兴趣的就是过大年,过年不用干活,还能有新衣服穿,挣点压岁钱,买点儿鞭炮放放,能吃上几顿白面馍馍,鸡鸭鱼肉和和饺子。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晚上,和伙伴儿们一起,不管天寒地冻,白雪茫茫,每人抱一抱子平时积攒下的刷子头儿,提着自己糊的红纸灯笼,到空旷的野地里,把绳子绑在刷子骨朵上,怕风把灯刮灭,几个人围着灯笼,把灯笼罩子去摘点着火,开始揉刷子骨朵儿,有揉圆圈儿的,有揉八字形的,看谁揉的好看时间长,和周围的村庄,无形中形成了赛场,一晚上每个人都弄的灰头黢脸,虽然过足了放“焰火”的隐,却把新衣服烧的窟窟窿窿的,少不了回家挨顿骂。
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上级为了让农民享受文化生活和宣传教育,每个公社选拔几个青年文化人,出外学习电影放映技术,组织了电影放映队,我们公社有上百个自然村,一部放映机轮流放映,每隔两三个月才能轮到一次。
自从有了电影放映队以后,农民开始认识了电影,农村也有了文化生活儿,虽然两三个月才看一次,但时常有一种期盼和念想,每听说电影队快要来了,特别我们这些孩子们高兴地象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手舞足蹈,连睡梦都是笑醒的。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通电,放映队一行三人,每天用架子车拉着放映机和沉重的发电机,还有挂银幕的长木杆儿等,不辞辛劳的徘徊在去往各个村庄的路上。
每次放队来到村上,哪怕农活再掰不开脚丫儿,队长也会下令早早收工,让大家安心地看电影,毛孩子们简直就象过大年一样,高兴的屁颠儿屁颠儿的来回奔走相告,生怕有谁不知道,大人们也非常高兴,打发孩子们把七大妗子八大姨都叫来,早早的准备晚饭,免得误了看电影。
我们村演电影条件是最优越的,村中间有一个拐弯儿大水坑,水坑边是一条宽宽的大路,和一个很大的空场,能容纳一千多人,放映队一来,生产队派几个男劳动力,在大水坑旁边儿,挖两个深坑,把木杆儿栽上,扯上宽大的银幕,四个角儿簦得紧紧的。由于发动机的声音很大,为了让人们听得清,看得清,放映队的工作人员指挥着,把发电机抬着放到较远的角落儿里,扯上长长的电线绳儿。村干部把我家那张大方桌子抬出来,放在场地中央,工作人员在桌腿上拴一根竹竿儿,竹竿上挂上灯泡儿,桌子下边是放映箱和修理工具,桌子上边是放映机,一切准备就绪,工作人员才去指派的家庭吃晚饭。
孩子们就别提有多激动了!有的连晚饭都没心思吃了,大方桌前,发电机跟前,围着一群一群的,一个个怀着无暇纯真,稚气温润的好奇心,仔细观看,还不时地伸手摸一摸,仰着脸摇摇竹杆儿上的灯泡儿,对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新奇。有的孩子信誓旦旦的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也去学放电影,那样我就天天有电影看了。有的说:我长大了去演电影。有的说:我长大了去当人民解放军,打日本鬼子和侵略者,保卫我们的祖国,大家七言八语地议论着。
等到发电机一响,灯泡一亮,孩子们抢先占到中间好的位置,大人们也搬着凳子,小椅儿,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还有些外村的人们都站在后边,会场上一片喧闹声。
放映队的工作人员,在麦克风上喂!喂!两声,试了试喇叭的声音,预告完节目,然后喇叭里响亮的雄壮有力,振奋人心的军乐声,银幕上出现白色的字体,“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和上边光芒四射的红色五角星”,电影开始了,全场一片寂静,人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观看,唯恐错过分秒,那种痴迷的程度,现在的孩子是无法理解的。
在那个时代的农村还没有什么生活片,全都是战斗故事片儿,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董存瑞,等等。特别是地道战,看了很多遍,印象特别深刻,一开始那口挂在村口树上醒目的大铁钟,那响亮而又醇厚的钟声,每一下都重重的敲在人们的心上。赤胆忠心的老钟叔,在日本鬼子大扫荡中,拼尽全力,撞响大钟,挽救了全村人的性命,使鬼的子的大扫荡扑了个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拔出腰间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壮烈举动,震憾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智勇双全的民兵队长高传宝,化悲痛为力量,机智勇敢的带领全体民兵和村民,利用地道战术,配合区委领导和八路军武工队,粉碎了敌人一个又一个大扫荡的阴谋计划。那个丑陋无比,卖国求荣,残害百姓的大汉奸汤司令,以及那个穷凶及恶的日本山田队长,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终于在民兵队长的枪口下,一命呜呼,遭到了应有的下场。一幕幕惊险的镜头把我们带入了紧张的战斗中。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对日本鬼子仇恨的怒火在胸中燃烧。随着电影的剧情,似乎自己也在参战,那颗年幼的心,时刻提在嗓子眼儿上,恨不能拎上角锛(挖土的工具)加入他们的行列,和他们一起挖地道,筑工势,亲手杀死日本鬼子,以解心头之恨。
在影片董存瑞中,看到一个满脸稚气,有情有义,冲动又勇敢的16岁热血少年,一心打败日本鬼子,向部队首长请求加入八路军的队伍,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机,说尽了好话,软磨硬泡不成,便和首长大发了一通脾气:“再等两年?再等两年日本鬼子就完了!……干什么!?用不用拉倒!用不着磕碜人!告诉你们吧,八路军多的是,你们这个连呐,就是拉八抬大轿来请我,我都不来了!……”
那种孩子般的稚气,火一般的爱国激情,深深地感染着我们。董存瑞最终总算如愿以偿,参加了人民解放军,在血与火的战斗中,不断地成长进步,影片的最后,董存瑞在冲锋号吹响的千钧一发紧急关头,手托炸药包高声喊出足以震撼全世界的声音:“为了新中国,前进!”那一刻,我的心僵硬了,两手紧握着拳头,泪水婆娑娑的流下,直到银幕上出现大大的(完)字,人们都走了,我还在那儿痴呆呆的两眼含泪,直到母亲拉我回家,一晚上辗转难民,幼小的心一直沉侵在故事中。
放队到每个村上,只演一部片子,远远不能满足孩子们的欲望,我们会跟随放映队到附近的村庄接着看,每天下午放学,早早的做完作业,吃完晚饭,哪怕十里八里,天再黑,也要和小伙伴儿们一起,去过足电影瘾。
老电影激起孩子们的爱国热情,对敌人的刻骨仇恨,每次看完电影,我们都会写,写,写心得体会和感想,写写自己长大以后的理想和志向。写到悲壮之处,禁不住感动的泪水滴湿纸笺。
星期天的时候,小孩子们聚在村头的碾盘边,学着电影上的样子,有的拿着棍棒当抢,挑着一块白布,猫着腰儿学日本鬼子的样子,那时农村人还用不起白毛巾,有的小孩儿偷偷地拿着大人的棉布白手绢儿,绑在头上,腰里扎上粗布腰带,学八路军敌后武工队的威武形象,有的扮演民兵,有的拎着家里的角锛儿,挖地道,有的用锅底下的黑烟子在鼻子下边抹个小屁胡儿,用杆疙瘩儿和篾子做个叉子眼镜戴上,演日本鬼子山田队长。最不愿意扮演的,就是那个丑恶嘴脸的大汉奸汤司令,大家就用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就演大汉奸。碾盘边的大空地儿,被我们挖的坑坑洼洼的。
自从看过战斗片以后,最大的理想是长大当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保卫祖国,打败一切侵略者!做出自己的贡献,只是那时的部队根本不从农村招女兵,也只能空留遗憾罢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在这高科技的时代,家家都有彩电,平板儿,或小型放映机,足不出户,想看什么有什么。虽然那些鼓舞了几代人的老电影,离我们越来越远,但在我们的记忆中,老电影就象一坛陈年老窖,历久弥香。
我常常会在电脑上,下载一些战斗故事片儿,休闲的时候看一看,依然和当年一样,深深地感动着自己,那些为了祖国,为了民族的解放,和敌人浴血奋战的精神,那些牺牲了的英灵,依然震颤我的心灵,永远是我心中的楷模,崇拜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