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再见到落叶,或是南归的雁。秋天残留下的一切,都仿佛伴着积雪长眠于地底深处。
院中很静,出奇地静。一场纷纷扬扬的冬雪,给予大地一片洁白的地毯,也带走了仅剩的那一点生的气息。雪刚停,人们都说这时是最冷的。而此时的我,感到最冷的不是那冰雪消融时的寒气,而是往日的一切,都在倾刻间被封进了绝对的静寂中,仿佛被施了冬的咒语,在银妆素裹的世界里不约而同地昏昏睡去。
我愿拨动时间的轮盘,让指针转过“冬”,停留在“春”上,永远地定格,可我找不到这掌管四季的法宝――我能做到的,唯有在覆盖着白雪的园里,伴随四周的景物,一起静止,一起祈祷时间不会停止流逝。
我瞥见屋檐上垂下的冰柱,无意识地凝视中――晶莹的冰柱,竟一下子滴下了水珠!
――大地并没有沉睡,它苏醒着,正努力尝试着让冰雪消融,让万物走出严冬的禁锢,解开寒冷的枷锁,重新迎来一个春天!
只不过它的力量,在冬的桎梏中仍显得如此微弱渺小,但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在竭力挣脱冰的铠甲――为了全部生命,为了昔日花红柳绿的阳春三月。
“嚓……嚓”,微弱的响声传入耳鼓,一回首,是破碎的薄冰,令人惊异的是,墙角那儿,一抹微绿正渐渐地显露出来。
――那是不知名的草,但柔柔弱弱的它,也要以冲破一切的力量破冰而出吗?刹那间,它如点燃了最耀眼的绿,冰世界的火!
是的,这一切,在雪的覆盖下,都并非因此而沉睡着,它们苏醒着,操纵着时间的轮盘,让指针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穿越冬季,让明媚的春破冰而出。
我抖落肩头的雪,信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