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溪……"
"晓溪,你醒一醒……"
在明晓溪混沌的意识中,始终听见这个声音在一直一直地呼唤她。这个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悲伤和痛苦,使她在昏迷中也心痛得无法收拾。
可是,她却不愿意醒过来,真的不愿意醒过来,因为她觉得只要一醒过来,无数的她不愿意去面对又无法去逃避的问题就会象山一样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皱着眉头静静地躺在那里,就这样吧,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她好累啊,这一段日子她累得已经受不了了。
她的眼睛闭得很紧很紧。
一双冰凉的手拉起她无力的手,轻轻贴到那人的唇边:"晓溪,对不起,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你在发烧,烧得那么厉害。我以为你是在生我的气,所以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你一直很难受,对不对?发着那么高的烧,还得面对那么多让你烦心的事情。怪不得你不肯醒过来,你一定在生我的气……"
清凉的嘴唇犹豫地吻着明晓溪开始微微颤抖的手指:"我一直在想……你一定是个傻瓜。"
她的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
那个声音苦笑着继续说:
"你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呢?仔细想想,我给你带来的好象只有麻烦,我做的事情好象都是你不高兴的。虽然我那么喜欢你,可是我对你却总是很凶,一点也不温柔,我好象从来没有带给你一丁点快乐……你真是个傻瓜,如果当初你抛下我,不来医院看我,把我从你的生命中完全剔除掉,那么,你也许就可以幸福得多……"
"胡……说……"
干涩的声音勉强从她的喉咙挤出。
明晓溪终于睁开了她沉重的眼皮,缓缓打量坐在她床边的牧野流冰。他的神情那么憔悴,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苍白憔悴得让她难过。她把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出,轻轻抚摩上他清瘦的脸庞,担心地低声问:"你怎么瘦这么多?会不会生病了?"
"晓溪!"牧野流冰心如刀割地看着她:"你不怪我吗?是我害你变成这样,是我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为什么你会这么平静?"
明晓溪细细的手指滑过他冰凉的脸颊,她笑得很轻:"你知道吗?每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总是很心痛。你的冷漠,你的痛苦,你的挣扎,你的寂寞,就象一把刀子,会狠狠戳痛我的心。我总是想要拥抱你,想让你温暖,想让你幸福,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能开心一些。"
"晓溪!"牧野流冰忍不住俯身抱住了她,他的力气那么大,紧得明晓溪险些透不过气。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值得吗?"
明晓溪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从来没想过你是否值得,我只知道我对你的一切都无法装做无动于衷。就象第一次在校门外遇见你,就象你喝醉了酒,就象你父亲对你凶,就象看到你难过……"
她仰起还有些虚弱的小脸,轻轻地笑着:"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呢,就当我是来还债的吧。"
牧野流冰呻吟一声,更加抱紧她,闭上眼睛:"你可以永远这样对我吗?你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吗?"
她眨眨眼睛:"那我要看一下……"
他的身子忽然僵硬:"看什么?"
她俏皮地笑笑:"看看你是不是喜欢我呀?"说着,她伸出小手轻柔地拉开他的领口。
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出清澈璀璨的光芒,温柔流转,象有轻盈的灵魂……
"你还带着它?"她笑得很甜蜜。
他深深地凝注着她:"它是你留给我的证据,我当然要永远带在身上。"
"证据?"
"是我们今生定情的证据,不是吗?"
"……?"她张大嘴。
"我们交换了信物,就定下了终身。这不是你送我项链的意义吗?"
明晓溪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自己胸前的他送的项链,定下终身了吗?
她的手突然一颤,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