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飞奔的马匹一样,在我的恍惚中驰骋而过,转眼就到了新学校开学的日子,我背上因为里面被塞满因而有点沉重的书包,里面不是一些生活必须品,而是她留下的东西。在我和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她给我留下了太多太美好的回忆,记得我们一起做过布娃娃,一起照过大头贴(年轻人就是喜欢这些东西),还有一起在学校里打乒乓球…这一切的一切,只要有关于她的,我都不愿意舍去,我要它们陪伴着我。
依旧没有她的消息,我的校园新生活更像是一种煎熬,至于我,每天都在煎熬中翻滚,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我完全在痛苦中迷失了自己,没有了灵魂…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我甚至不知道开心是怎样的一个东西,感到一切都是那样陌生,感觉自己和周遭的环境竟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时间快过了一个学期,又到了冬天,,这个冬天不知是为何,雪,迟迟没有出现,真是个悲伤的季节…
那,是我不愿提到的日子,那一天,是我和她诀别的那一天。记得那一天,我早早的回到奶奶家(因为奶奶家就离学校不远,因此我就寄住在奶奶家),我放下因为书本而压得有点扭曲的书包,重重的摔在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天真的我以为能一下子就把心中的闷气一下叹出,很快我就发现了,叹气之后仍是那么伤感,这真应了那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在此时,电话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无心接电话,但电话一直在拼命的响动,好像就是要让我接电话一般。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从没有见过。“喂,你好!”我礼貌性的问候电话的那一方。
电话的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是楮墨吗?”说的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熟悉,这一刻,仿佛时间已然静止了…
“是…是小语吗?”直觉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这个声音绝对是小语的,不会有错,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用错了感情,失了面子。
“是我,你…还好吗?”她的语气变得有点尴尬,有点生硬,她也许不知道,没有她,我怎么可能好的了呢。
我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算好,的确!想想这段日子,没有一天我是开心的,心里除了她,我再也找不出任何空地可以放其他的东西了…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小问题,我都回答不了,实在是心里很矛盾,很纠结!
“对不起!我…”她没有说下去,我却知道她将要说什么,无非是这么长时间的人间蒸发,要给我一个解释罢了。她不知道我在没有她的日子里究竟是怎么样度过的,我只是希望她能有一天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们或许还可以去过以前的那种生活…
我们以前的默契似乎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得心应手,是时间冲淡了它的浓度,让默契不在成为默契,而是理所应当的猜测,此刻,我多想让她说下去,我倒想听听她这么长的时间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和我联系?
“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没和我联系?”我想听她的解释,我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想听听她,究竟去了何处。
电话的那一头又是习惯性的沉默,我耐心的等着,比起这么长时间的等候,这一会儿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我没有考上高中,我没有脸面再让父母养我了,假期我就去了上海打工,一直到现在!”她娓娓的说道,我静静的听着。我理解她的苦楚,也很同情她,甚至想到了她在异乡所遭受的委屈和生活上的艰辛,和她相比,我实在太幸福了,又父母供养我上学,不会为自己的生计发愁,可她完全不一样,因为她的家庭,所以她不得不这么做。
“小语,你在外边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一个人为了家里,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忍不住心里竟然有了些酸楚,很痛心,是的,我爱她,此刻我多想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可我没有,我恨自己,没有像天使一样能够拥有飞翔的翅膀,我恨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没用。
“楮墨,我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找我,对不起,是我不好!可你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应该以学习为重,不应该再想我了,忘了我吧!…”她说的很坚决,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所有的一切好像在此刻都化为了乌有。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我问道:“你说什么啊,你一定是同我开玩笑吧!”我自己安慰自己,我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她会抛弃我,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这么一天,她的这句话有点让我始料未及。
“我们分手吧!楮墨,我们现实一点吧,我不能在这样拖累你了,你是个好学生,应该又一个好的未来,我不能再继续害你了,我没有实现的梦想,我会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对不起,我爱你!…她再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便匆匆挂掉了电话,是怕听到我心碎的声音吗?
所有的片段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像是一部旧时代的默片一样,只不过上面的男主人公是我自己罢了,我呆在她刚才的尾音中,变得那么不堪,那么愚蠢…
天,灰蒙蒙的,好像要塌了一般顶在我的头上,脑子里闪过之后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眼眶中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在我的双颊流成了两道泪河,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我失声痛苦起来,我想要逃避这残酷的事实,可我根本避无可避,让这毁灭性的灾难正中心脏,让本来就脆弱不堪的心脏变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我抽噎着,回想着我们曾经美好的回忆,想想如今都随风散去,我的内脏仿佛要爆炸了一般膨胀!
天,竟下起了雪,下的是那么恰逢时机,我们开始在第一个下雪的日子,也结束在这里。雪,漫不经心的飞舞着,洋洋洒洒的铺在地上,零碎的回忆从我的身体里飞出,和银白色的雪花搅拌在一起,在地上变成纯粹的白,眼泪也好像要从我的双颊挣脱而出,和着外面的雪一起落在我的手掌中…我呆呆的望着窗外,学着她以前的样子,我想她那里或许也和这里一样下着皑皑白雪吧,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做着相同的动作,呆呆的看着窗外,欣赏着这令人伤感的雪景,看到这冬天的眼泪呢?
后来的日子里,我交往了许许多多的女孩,可没有一个是像小语那样的,我知道,这很不公平,也很不现实,我不能够从别人的身上来寻找她的影子,在我心底的深处,永远会给她留一块地方的,不管时间怎么变化,我都会一如既往的记住当初的承诺,我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我离开了她的世界,独自在寒冷的冬季徘徊,只要有学的踪迹,我总会停下我的脚步,看看这美丽的一瞬间,让我的心灵再度恢复平静。
时间总会让人忘记一些什么,可时间却无法抹去内心的思念,我证实了前面所说的话,自己的初恋永远是难以忘记的,而我也成了这句话的信奉者…也许最美好的东西会在很早很早以前,或许在那个冬天,我已经拥有了她,现在还是一样,只是我们的距离不再是那么亲近,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相隔两地,我们是否还能看到同一片雪花,看到同一颗冬天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