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南国的某一个小城沉睡在瑞雪纷飞中喃喃,
谁让一曲天籁肆意徘徊在遥远彼岸眺望那灯火阑珊处,
冰冷至极的痛楚放荡在身子游历,
却不惜一切泪流满面那一刻恍然如梦。
――让大雪常驻着过往并存,有些歌儿却是那么明媚如春……
――Hey,曾经的你在哪里。
谁于冬季明媚如春?
又是一个寒假它如期而来在我们被末考折磨地死去活来之后
嘲弄般地带走一个星期前的拥挤与喘息 送给我们一片被憧憬洗刷地褪了色的空旷的时间
我想在这个寒假装不良少年在街上溜达 戴着耳塞却怎么也做不出不羁与放荡的气质
反倒像到放假 清晨起床到公园散步 听着英语课文复读的眼镜书呆子
越来越喜欢到四周去溜达 我想看见那些长得好看的人们 把目光多留给他们一眼
然后脑子里想着他们身上也许颠沛流离的故事 猜测他们的年华
――无聊死了
――无聊的话听我讲故事么
――G
我是一个叫嚣于人间的女鬼。
――但我不是整日身披红纱,可以去索取他人性命的鬼魂;只是厌倦了忘川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仅此而已,不过如此。
我没有名字,更没有人敢给我取名字,那一个个宛如代号的,由陌生或之熟悉的几个字体拼凑而成的所谓专属。
我不重视这些过傻得亲称热呼。
也可以说我讨厌这个世界。厌恶这里的城市白如神、夜如魅,就像堕落了的天使,白翼不顾一切的,赴汤蹈火地向上奋发,而另一半翅膀则无不每时每刻地腐朽化作恶心粘稠的墨黑色液体;厌恶这里的乡村,它庸俗,它古板,宛若一个满口黄牙、步履蹒跚的,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姑婆,无聊而乏味。
但我却想留在这里,等待寒冬中未知的将来。
今天比任何一日还要寒冷。
当然我并没有知觉,只是从路人的衣着等等来发掘出。
日复一日地待在阴暗潮湿,被众人遗弃的一所小屋中,风从残缺着的漏洞争先恐后地钻进来,如数万亿根冰针无情地撩起身旁零碎的破布,蜡烛的火光迎风起舞,凄凉甚加。
我伸了个懒腰,像小孔朝外望去,这时木门却被破天荒地打开了。
――我一个激灵,虽然鬼有不死之身,但比自己修行高的魂魄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我的命。
但眼前一切并非如此。一个小女孩打着赤脚,包着弱小的身躯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随之是一股大风,使舞蹈的烛光更是四溢。
她连忙关上了门。
我原可以在她进门之前发出一点惊风鸟动,足矣吓到人撕心裂肺的喊叫,但是我没有,只是注视着她走到破布旁的角落坐下,无助地包着膝盖。
我过去了,――“你冷吗?”
她愣住了。
――“你冷吗,那里有被子,虽然单薄了点,但可以不至于这么冷。你这样会感冒的。”我认为她没有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抄起被子轻轻地往她身上一披。
她由原先的呆愣转变为浑身颤抖,没过多久便泪流满面。
我慌了,忙问她怎么了。
她却向我一扑,却扑了个空,一脸诧异地盯着我。
――“我……我是鬼。”我支吾着,怕吓着她。
而她却不以为然,微微一笑,脏黑脸上小嘴抖动着低语――“第一次除了爸爸妈妈有人这么关心我,谢谢……”她顿了一下,又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话语刚落,一曲宛歌便充满小屋。
――“让大雪常驻着过往并存,有些歌儿却是那么明媚如春……”
她不知道,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谢谢”。
时间守护者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步向前走,我们还是在后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每每以为那束昏暗的影子近在咫尺时,伸手去捕捉,但依旧是紧握着一对细沙,从指缝间无声地流下,滑落地上,成芸花一现。
自从女孩的出现,那一个大道就增添了多多少少的迷人色彩,千篇一律却散发了新奇。
女孩每天都生活在这里,她告诉我,她的双亲是本国卧驻在邻国的长期卧底,在一次任务中被发现导致身亡。
――1990年。
她说事过了十年,没有一个亲戚愿意认领她,她一路经历了风风雨雨,早已摆脱了平静如水的生活,每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不足为奇,习惯了人间的波澜壮阔。
“你真像雨过之后的彩虹。我死了多年第一次有了朋友,是你让我感觉到了千金散尽,还有友谊会复来的心情。人间的故事里都以为鬼没有情感,这是错的,如今因你,我才开启了心头的枷锁,因为你是那么明媚如春。”
她听了一愣,又笑笑――“我只是路过的一粒尘埃,在世间飘荡而已。”
在这个繁星布遍地晚上,我们在月光的笼罩下勾起了手指。
那首《暖冬》第一次响彻云霄。
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但使我措手不及的,更是一段时间女孩的消沉,以及被莫名笼罩的悲伤。
她时常蜷缩在角落用一支破笔勾画着什么,那张被黑字布满的白纸在我看来是那么有吸引力。找她看时,却被一个躲闪的眼神给敷衍过去。
我不再过问,人总是有自己的隐私。
< 舞台上她身穿亮丽,闪闪发光,时而如清竹,时而如娇燕,时而又如烈火。
台下却无一观众,只有我一人静默雪中,脚被灌了铅似地无法迈出一步。
此时,巨大的舞台上高架如倦鸟往下坠落,无情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白裙上开满了红莲,所谓血流成河。我的脚还是迈步开,又仿佛听到她在和我说再见…… >
“哐!”我从梦中醒来,慌乱中拍落了一个破烂不堪的饭碗。
这个“她”早已在我梦中死过了多次,这个怪异的梦总是在每个晚上如放电影般,一幕都不落下地,与我至约。
我摇摇头后继续蒙头大睡。
又是一晚。
当那个白裙女孩又如期在我梦中时,这么梦却被细碎的脚步声吵醒了。凭长期的感觉,这不是女孩,女孩的脚步是轻盈的,但这个声音却是可以假装出来的轻盈,还带着一丝丝空虚。
我偷偷从被窝往外看,是一个身材强壮的大汉,手中还紧握一把利刀,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死寂般的刺眼光芒。
我一跨步,抢过小刀往大汉致命部位就是一击,鲜血直喷出来,穿过我的身子洒在了白色的破被上,我那么一个寒战。
不管,我在意的是女孩。一阵黑暗中,我把大汉往门外一推,正急于找女孩担忧她安危时,一阵枪声。
我跑出门,漫天大雪鱼贯散落在我的身旁,有的像找不到方向似的穿过身子,做鬼这么久,我第一次感到了穿透全身心的凉。
后。
我找到了女孩的尸体。她躺在大雪中,瘦骨如柴的身躯上披上了一件用瑞雪编织而成的暖被。
我第一次哭了。
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来不及去想,今天发生的太多太多。
――尸旁一串秀丽的血字。
――对不起,谢谢。
我把女孩安葬好回到了家,作为女鬼没有知觉的我还在发抖,流泪。
双手终于展开了一封放在女孩口袋里,给我写的信。
<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说话,先别惊讶我的中文,爸爸妈妈在世时我上过几年的课。好了,关于这封信我真是感慨万千,不知如何开头。现在你阅读时,我可能去天堂与双亲团聚了吧。
其实我是见习的“A god of death”,热爱唱歌,见到你时我已经辞去这个职业有一段日子了。先生对我的离职很不满,确定要杀掉一切与我沾上关系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而你也是最后一个。先生给了我十个生命的机会,当暗杀最后一人的任务开始,我也得死。而当我知道你是鬼不会死在人的手上时,我放心了。对于这一切,我只想得到一个解脱。
对不起,我的朋友。我临死前不会去选择奈何桥等待轮回,我走进天堂的大门――就像十年前我的爸爸妈妈那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谢谢,我的朋友。谢谢你最近来对我的关怀,谢谢你见到我时那一句句温暖的话语,这一切我会终身难忘。
我死了,如果给你带来创伤,我十分抱歉,但朋友,请向光明的远方眺望,我会永远在天边祝福你的。
再见。
祝福你的所谓朋友>
我拿着被泪水模糊而晕开的信,无头绪地朝门外走去。
我咬着牙,终于被寒冷刺痛了划伤了的心脏,后终于忍不住无声地痛哭。
那一刻,女孩的脸仿佛在被大学覆盖着的空中若隐若现,然后嫣然一笑,一切乌有。
仿佛看到她要我接下来的时光,一个人好好过。
此时,我的冬天明媚如春。
“让大雪常驻过往并存,有些歌儿却是那么明媚如春……”
望着那个年轻的少女 她留下一串清脆没有任何一点瑕疵的歌声 把背影留给了刚回过神来的我
我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因为我看见了她在雾中似有似无的身躯 和没有双脚的支撑
还有 迎风飘来的泪水
如果你现在问我心中最爱的地方 我可以如实告诉你
我向往那没有春天的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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