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是积雪,但却不冷,空气里有易碎的透明质感,阳光透过这样的媒介,穿透下来,在雪面上变得刺眼,雪面上有一串串脚印间距标准,有的平行,有的交叉。
背着画板,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走。秋风走后,随便也带走了树叶。看着满地的积雪,再望着行人匆匆的来来往往,人都走完了,却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排杂乱的脚印,有大、有小、有深、有浅……
累了,停在马路的对面,架起画板,拿出笔来,细细描绘着这场深冬的雪景。
这座城市是美丽的,蓝色的瓦,白色的墙,加上有时的漫天飞雪,让这原本就朴素的城市,更加纯洁。这样的场景,让我有似曾相识的错觉:
嗯…就像…就像初遇见莫离的时候一样
刚刚搬家到这座城市时,就碰上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南方的我来说,这场雪下的让我异常的激动和兴奋,在往后的很长的日子里,出了画画,就只剩下堆雪人
有一天里,妈妈带着一位美术老师回来教我绘画,也在那时遇见了莫离。莫离是画师的外甥女,那时的莫离很开朗,也很健谈,于是我们很自然的成为了好友。
我们经常一起画画,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哭笑,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许多人都以为我们是亲姐妹。不可否认,我们的友谊就像姐妹情一样,或者早就超过了姐妹情。我们互识对方为知己,就如连婴体一般,形影如随,我们也一直坚信会看着对方步入礼堂。
然而,事事往往就是那么不如人愿。
依稀记着那天阴沉沉的天,就像随时都会下大雪一样,让人看着心闷。后来电话铃响了,是莫离打来的,于是我匆忙的出门了。看见她时,发现她正在哭。莫离,你怎么啦?我担心地问。她却不说话,一直哭,哭得我有些心慌。几次强问下才知道她的父母要离婚。父母的离婚,一个家庭的破裂,孩子无疑是最无辜的那一个。莫离越说越伤心,索性放声大哭。而我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有默默地呆在她身边,静静抱着她。天上的雪开始慢慢地飘落着,随着风肆意飘落着。
第二天,我的老师带了一张画给我,说是莫离给我的。打开一看:蓝色的瓦,白色的墙,有两个女孩,一起在雪地里画画。
我问,莫离呢?
老师说,走了吧,她爸爸和我姐今天离婚了,小离判给了她爸爸,他们今天就会离开……
我冲上楼,带着自己做的香囊,跑向车站。“幽,你要去哪?今天还要画画呢?!”不顾妈妈地叫喊,一心只想快点跑到车站,找到莫离。
“莫离…莫离……”我在若大的车站焦急的喊着。“幽”莫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过身来紧紧抱着她,哭了起来,莫离看起来也很憔悴。我问她能不能不走,她却摇头。上车时间到了,我匆匆把香囊塞给她,上车时,我看见她哭了。
其实香囊里面装的是茉莉花瓣。茉莉,莫离。“送你茉莉,请你莫离”这是我们间的约定,亦是承诺,可是终究要违约了。
“幽,再见了!”莫离探出车口向我挥手。
“再见”我哭着说。
莫离走的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雪,妈妈说这已经是深冬了,下完这场雪,这个冬天也快完了。嗯,好快,没有莫离在身边的日子里,我一个人也过完了着个冬天。
“小孩,这是你画的?”一声苍老有力的声音,把我从回忆拉回,转头一看那是一位历经桑苍的老人。“嗯”我点点头,又补充说“但还没画完,爷爷有什么看法吗”“看上去太哀伤了”他说完就走了。
哀伤?!好像真的有些哀伤。如果知道那年莫离那声“再见”却是如今的终生再也不见,我一定不会也对她说“再见”
清晰记的妈妈告诉我莫离的逝世的消息时,像被雷劈了一般,痛到麻痹,至昏迷。我始终不相信莫离已经离开了我,可事实又让我不得不相信。
想的这里,我深深地叹口气,终于把画画完了:蓝色的瓦,白色的墙,素白的雪中有两个孩子相拥而哭。
忽然,又下起了雪,一阵风吹过,那副画在空中飘舞着。于是,我对深冬说:“这副画送给你了,祭奠你的结束,同样祭奠我的回忆,亦是祭奠我和莫离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