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煎熬终究了结。她想日后几天再也不去想心烦意乱的事情。她与同伴约好一同出去。她一直觉得那会是最好的放松。纵使这种形式早已反复无数次。书城。K歌。游戏机。KFC。或者是McDonald's。打印。买碟。一切关键词早已熟记心中。这个城市热闹非凡。快乐属于她的地方又能够有几个。在餐馆中的色调清冷。素绿的桌椅。桌布上细细地纹着某些花草。糜乱的章节像是在不大却干净透亮的窗户外,袒露出天空的云朵。
她们相对无言。各自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她的身旁堆砌着厚厚一叠。信手拿过一本安妮的《八月未央》。小说中的人物颇多过于寂寞。她看见这个世界。这个城市在某一处细小的阴暗角落某些人被落寞所控制。沉默无言。或者太需要爱。或者太惧怕爱。歇斯底里地做最后的挣扎。寻找一个陌生的人。最后无疾而终。继续保持自卫地矜持或者暴力地一遍遍损伤身心。她心里禁不住索然。仿佛一切黑暗下来。光芒被一小束一小束地收拢。
她们被安排坐地是两人座。看得出来店主是个精打细算地人。没有分毫地浪费。对面的她叫了她一声。于是她们合上书。窗外的巨大荧幕放着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她曾经经过数次。没有一次真正明白荧幕里的人在干些什么。不是无声电影。只是她无心去听。那些情景被一遍一遍地播放。永远精力充沛。她再次去看那些画面。看到地是一个明星和一些热烈的粉丝。她突然想起他。想起某个蜂蜜去接机后拍摄下的照片。他脱下墨镜。眼底流出的那种疲惫,她一辈子都记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朋友,家人,还有他们这群不离不弃的蜂蜜。没有人再会去关心他。她看到他的寂寞。她在他的千里之外。
她对她说起曾经的一些事情。曾经被伤害。她看见她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她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上前去握她的手。双唇紧缩。她看见她略微将头偏移。斜斜地望向窗外。点的餐点久久都未上桌。她们也不着急。说起只言片语。她用手支撑着头。不想再去看书。室内的空调闷热,让人有微微的不适。她们在如此的环境中保持缄默。
她遥望窗外,记得方才从书城一路走到这里。有纷纷的雪落下。2019年。她第一次望到雪。那些白色起初是细碎的飘下。仿佛是由巨大晶体破碎下来的残留。后来。雪越发地大起来。迎着风,无规律地飘散。很多时候,她是感觉那些东西像是台风,向她席卷而来。撞到她的发间,眼中,衣上。还有更多更多的细小角落。那是雪。白色的碎片。有些行人撑起伞。她觉得那是可耻的行为。那是排斥纯洁柔弱与冰冷的行为。她看到她乌黑的头发上有雪。欣喜地惊叫起来。雪在发丝间垂垂欲落。
走进书城的时候。她急不可耐地拿起期待已久的书。四本厚重的书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感觉踏实。穿越排排书架与人海。她却已别无所求。
你买那么多书。神经质。身旁的说。
她耸耸肩。她是那种希望可以随手就可以拿起一本书,而且那本书是可以供她认真阅读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无所谓。她期待那种情调。她喜欢那几张薄薄的纸张中以及字里行间散发出的味道。她喜欢那种脆弱粗糙的纸质。摸起来很有手感。就像有人喜欢英伦式华丽的裙袍,有人则喜欢布满反复花纹的麻衣。
她们把餐点吃完。她跟服务员到楼下付账。一切沉默黯然,有条不紊。有一对客人即将离去。奔赴一处新的目的地。她们将离开这里。接下来的一个地点将是KTV。那里无限制发泄的去处。她们到达那里。雪已然不下。地面似乎也十分干燥。没有人再晓得方才的雪花漫天。工作人员用很客气的语调说。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小包房。他看见她们的脸色。我再帮你们去确认一下。他的语速极快。后面还有好多客人。她们在大厅休息的沙发上做了下来。那里放着一些粗噪的音乐。
她们翻开各自的书。继续阅读。其间会有些许交流。她们确定下等待的时间。然后继续默默坐在那里。直到服务员再次客气地迎接他们去包房。
她们唱着一些歌。喜欢的。不喜欢的。悲伤的。疯狂的。企图用音乐湮没空气和即将将她们摧毁的寂寞。她们没有合唱一首歌曲。换歌都谦彬有礼。她每一首歌都要原唱。她则每一首歌都不需要。她们有各自不同的需索。她们看不同的书。唱不同的歌。写不同的文字。爱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拥有不同的梦。过去,现在,将来,
她们都会有不同的经历。但她们在一起。可以快乐到发疯。可以沉默到死寂。
它占据她们足足三个小时。然后她们放下话筒默默离去。外面的风,吹得有些冷。我们怎么走。她问。她挽进她的手,把头倚在她的肩上。我们打的走。
这以后。一天的放纵终究结束。就像这一天开始,结束煎熬一样。
她们记不住什么。多日以后。又将是空白。
考试结束了。紧张的气氛还未散去。来到这里。不知是什么变了。想起一些人。请允许我一次又一次地怀念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