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3日下午5点,灰蒙蒙的天空中飘洒起了点点钻石般的泪水,盘旋在空气中的尘埃被雨水紧紧地包裹住,与雨水一同栽进了深厚泥土中。转动着的黑色车轮将柳镇的大大小小的街道覆盖的严严实实,行人们撕下了脸上的面具,手上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都急切的往家里赶着,希望能喝上第一口冬酿酒。突然平安巷里传来一声犬吠将柳镇的琴弦扯断了。女孩倏地从巷口冒了出来,直冲大街上,眼角还闪着泪光。她使劲地向前奔跑着,手紧紧地篡成一个拳,嘴里还不断地唤着,“妈妈……妈妈……”
顿时,女孩停住了脚步,泪水伴随着微笑展露在女孩的脸上。
“妈妈――”这是女孩发自灵魂的呼唤声。此时马路对过的一位衣衫褴褛的妇女蓦然回首,一时间妇女珍珠般的泪水犹如喷泉涌出,她抬起左脚朝着马路对过的女孩飞奔。
马路中间的一辆汽车忽然咳嗽了一下,“笛――”地上一片树叶慢慢飞起,在空中跳了一段华尔兹,最后又缓缓地落下,同妇女一起安静地躺在了血泊中。
女孩的名字叫春天,春天是上天赐给给雪的宝贝,雪是春天的母亲。
1996年2月1日,这一天是春天的生日,也刚好是立春,一大早,春天就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然后又钻进了浴室里。不一会儿,她抱着一桶衣服出来了,踉踉跄跄地向院子走去,最后在天井旁的一只小板凳上坐了下来,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家里只有两个人,所以衣服也不算多,但对于一个7岁的孩童来说,这已经算多了。
太阳拨开了云朵,春天的歌声唤醒了雪,雪真开眼睛看到窗外院子里晾好了已洗净的衣服,雪嘟起了嘴说:“傻瓜,生日快乐!”接着,雪笑了。到了中午,雪“下班”回来了,并带回来两只热乎乎的包子。母女俩坐在地上,乐呵呵地啃着包子。母亲问春天:“宝贝,你的梦想是什么?”春天毫不犹豫地说“妈妈。我要当歌唱家。”“你真棒!”雪微笑着说。
2019年6月,春天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高中,可是学费金额对于雪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最后春天被迫选择了辍学,当时,春天并不怨恨雪,因为她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于是她每天坐在门槛上,早晨目送母亲出门“上班”,接着就闭着眼睛,听着昔日的小伙伴们去上学的步伐声,临暗时望着母亲“下班”回家,接着又总是低着头也许是因为怕被伙伴们看见自己的泪水吧。这样尴尬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星期,再后来小伙伴门放学回来时她就躲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让水花飞溅到自己的脸上,嘴里还不断的唱着SHE的“痛快”。两个月以后春天消失了,她再也不会呆呆地坐在门槛上望着雪,等着被昔日的伙伴嘲讽,说“春天的妈妈是捡破烂的。”不过这话的确每错,雪就是靠着每天早出晚归的去捡垃圾,然后“兑换”成钱,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春天哺育大的。可是这句话放在春天的耳边则听起来就显得愈发刺耳。
半年后,春天找到了新的朋友,他门整天陪着春天泡吧,包夜上网。而可怜的雪每晚必等到春天回家才能安心睡觉。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即使再好的琴,弹久了,琴弦总是会断的。
这一天是午夜的两点,雪尽量睁大自己的眼睛,安静的守侯在院子中,等待着春天回家,半小时侯,门咯咯吱吱地被打开了,春天晃晃悠悠地走进院子,显然是喝了很多酒的。“站住!”雪呵斥道,“你每天都去哪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家?你知道我每天都在为你担心吗?恩?你!知!道!吗?”雪跪倒在地。在雪脚旁的小草拼命的吮吸着从天而降的“雨水”。春天摇晃着身体笑着说;“等我?哈哈……等我做什么呀?等我回来一起陪你捡破烂吗?”“啪”雪站了起来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春天的脸上。春天的眼角泛起了泪光但仍然笑着说,“哈……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春天突然叫喊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将天空撕成了碎片,“你毁了我,你扼杀了我的梦想!我恨你!为了考好的音乐学院,我放下了一切的一切,努力学习,先考上好的高中,然后在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好的音乐学院,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被你这个女人毁掉了,我恨你,我恨你在我辍学后把我放置不理,恨你没有在我辍学以后把我送进学费低廉的夜校,我恨你,我恨你把我的梦想撕成碎片后扔进大海,我恨你!”春天哭着,跑着。离开了家,而雪瘫到在地上。
自那以后春天就再也没回来过了,任凭雪发疯似的寻找。春天仍旧一直没回来过。直至2019年的冬至那天下午4点钟的时候,春天回到了柳镇,回到了平安巷,不是因为那天是冬至所以要回家,更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然而仅仅只是因为缺钱。春天把家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钱。春天熟练地点起了钱,而这叠钱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并且用了厚厚的纸包裹起来。一会儿的工夫钱已到手,共三十八张一百元整人民币,正当她准备把钱放好并快速离开时,她突然发现包钱的纸中间还夹了一层,于是猎奇的心理驱使她打开来,夹层里一共有三张纸,一张是音乐学院夜校的报名表还有一张是学校收费金额单,最后一张是领养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