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中场
“咣当”
“喂,这里好象还有人。”
“啊,是两个孩子。”
“还有气,叫救护车,快点!”
“来,先把他们抱上来。”
“轻点,小心。”
......
......
......
得救了吗?
柯南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半晌,认出是医院。
小哀呢?
想起身,牵动胸口的伤,疼得闷哼一声,旁边忙碌的护士立刻惊觉。
“你终于醒了。”护士明显对可爱的小孩缺少免疫力,“需要什么吗?姐姐马上帮你叫医生。”
“等等,护士小姐。”柯南忍着痛叫道,“请问和我一起被送进医院的茶色头发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她吗?”
顺着护士的手指,柯南朝床边看去。
哀就伏在他床边的桌子上。
“那个女孩子啊,从你动完手术起就一直在这儿,我们让她先去休息,可是她都不搭理我们,大概是太累了,刚刚才睡着的。”
柯南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满了出来,眼睛里涩涩的,忙催着护士;“护士小姐请快把医生找来吧。”
“别着急,她应该没事的。”护士安慰着,关上门出去了。
到底是什么呢?昨天的一切,仿佛还在梦里。
不管了,只要哀是真实的在这里就行了,不过,睡在那里会着凉的耶!
用力,用力,趁她还没醒。
气喘吁吁地把哀抱进被窝,掩好被子,装睡。
等医生和护士急急赶来,看见的就是两个孩子并头而卧的景象,美得像一副画。
只不过......似乎......有点......
看什么!
我们才7岁。
理直气壮。
要编一通谎话瞒过目暮警部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目暮没有多少时间就相信了他那通所谓上楼玩结果倒霉撞到纵火犯被杀人灭口却侥幸没被打中要害可惜没看到犯人面目的胡说八道,还嘱咐他绝对不要说出去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他当然乐得服从反正也没有把谎话再说一遍的习惯。
但要编一个理由向哀说明他们为什么会同床共枕就是一件有难度的事了。
哀保持不和他说话的时间已经增加到了五小时,自从他的上一个幼稚的解释理由被当场戳穿起算,更别说这个幼稚理由被戳穿的当时有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同时在场,结果他险些被传成病房之狼的最幼版,因为他能解释是怕她着凉才把她抱进温暖的被窝,但他始终无法解释她脸蛋上的那几个淡淡的唇印是怎么造成的。
于是伟大的名侦探被迫暂时伪装成一只宠物狗,用无辜的眼神和可怜的呜呜声乞求茶发女孩的原谅,不过似乎见效不大。
哀几乎要怀疑柯南的脑子因为这次事故退化到与他外表相称的地步,但是他不时灼热的眼神及时提醒她这个推论只有被推翻的份,一个7岁的正常男孩绝对不会有这种带着欲望的眼神,更不用说他早先的“狼”行。
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情意早在电梯里的那段生死交错间就表达清楚了,接下来只是把理论付诸实践,而她虽然已经把心交给了他,但一者从小孤独演化来的特别羞涩,二者对迷惘的未来还是存着担忧,此时的她,就是在矛盾中挣扎吧。
“亲爱的小哀,在想什么呢?”柯南的声音可疑地模仿自某少儿动画片。
哀决定她受够了。
也许Sherry放在她口袋里的即时镇静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镇静剂的效果很快就被证明了,在昏睡了整整八小时后,柯南的表情终于开始正经起来,虽然眼神还是相当可疑,然而语气总算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样子。
“呃,小哀,我想我应该先跟你道歉。”柯南一副忏悔的样子。
“什么事?”哀总算回头看他。
“就是,就是昨天早上我不分青红皂白用麻醉枪把你射晕的事。”
“哦,是吗?那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弄晕的是Sherry,等她下次出来的时候你可以跟她去道歉,不过我建议你在道歉前先通知急救中心派车。”又回过去了。
“呃,小哀,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道歉。”
“又什么事?”
“就是,就是昨天早上我没经你的同意打扮成你的样子的事。”
“哦,是吗?那你也不用跟我道歉,你又不是第一次扮成我了。”
“呃,小哀......”
“你到底想说什么?昨天早上我根本不在。”
哀忍无可忍地回头瞪他,却瞪进一双澄净的眸子里。
“我只是想说。”柯南慢慢漾开深情的微笑,“昨天早上都是我的错。”
“什么意思?”哀防备地看他。
柯南无视她的推拒,径自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昨天是2月14日,很抱歉,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小哀。”
2月14日,情人节?
“我说过我不在的......”哀的声音有些呜咽。
“我知道你早上不在啊。”柯南的气息吹在她耳边,痒痒的。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想离他远一点:“那你......”
柯南的笑容愈发深情:“所以我只为早上的事道歉。”
他悄悄环抱住她,满足地叹气。
“昨天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我不要你有任何遗憾。”
哀定定地看他,一时忘了挣开。
“喜欢吗?”柯南的笑容转邪,“明年我就等着收你亲手做的巧克力啦。”
“你想得美!”
病房外,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小了下来。
病房外,云朵的后面好象有了金色的初晖。
病房外,第N个护士完成偷听任务光荣凯旋。
“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
“就是说啊,时代变了呀,想当年......”
“唉,就说我们家那弟弟,都这么大了,还连句情话都不会说。”
“那改天让他来观摩观摩吧。”
“对呀,别改天了,我马上叫他......啊,护士长好!”
“上班可以聊天吗?统统给我去工作!”
......
......
......
荷兰,鹿特丹
夜空中的****点点,撒在黑暗的天幕上,如同一片精心编制的网。
“看不出你还有点浪漫细胞啊,会选这个位置。”媚中带甜的女声从后面飘来,足以让世界上大多数男人筋骨酥软。
GIN不动声色地挥开搭在肩上的玉手,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冷得令人颤抖:“有事才会找你,坐下,废话不用那么多。”
“还是这么无情啊。”毫不留情的话语没对女声的柔腻度产生任何影响,“我们不是相爱的一对吗?”
GIN眉头微微抽搐,费了点工夫才把拔枪的冲动忍下,但以极其曼妙姿势在他对面坐下的美女似乎还不准备放过他,竟倾身想要抚上他的眉头。
“卡”是枪拉开保险的声音。
克丽丝对顶在额头上的枪视若无睹,依然故我地缓缓抚着那皱紧的眉头:“How are you? You look very tird.”
GIN咬牙,终于收起枪,把她推开:“别闹了,说正事,贝尔摩得。”
“哦,对啊,正事。”克丽丝甜甜一笑,“你想听哪件呢?是关于老头的,还是关于那只猫咪,对你,我可是知无不言啊,亲爱的,不是早让你别叫人家代号了吗?”
“是吗?”GIN冷笑,“你要保持你的秘密主义随你的便,但我也有最新的消息啊,是关于那个早该死掉的侦探小子,想听吗?”
克丽丝的脸色变了变,笑容不动,眼神转寒:“不妨说说看啊,亲爱的。”
GIN转着酒杯,凝望了一会儿杯中的液体,才开口:“你那天也在,是不是?”不待她回答,接着说:“你一定在,否则你怎么会知道那是Sherry设的局,还叫我赶快走。”
克丽丝啜了口酒,不承认也不否认。
“然后等我走了,你就去救了那小子,对吗?”GIN语气变得极冷,“你知道如果被组织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克丽丝妩媚一笑,放下酒杯,拂了一下头发:“NO,NO,你猜错了。”
“我可没救他。”她的笑带着狡黠,“我只是把他移到35楼的电梯里,连伤都没帮他包扎哦。”
GIN不屑一笑:”那你是说他能流血一整夜还被救活,他可不是我。”
“另有人救他,我又何必多手。”克丽丝的目光带上了算计,“而且那个人我们刚好都认识喔。”满意地看到GIN的脸色也微变。
“你......”
“我知道了,就像你也知道了一样。”克丽丝露出胜利的微笑,“我们现在可以坦诚相待了吗?”
GIN的右手骤然握紧,然后一点一点松开,终于,他也笑了。
“好。”
“这是组织的新命令。”GIN递出一份文件,“我想你会很有兴趣。”
“我想你也会对这个感兴趣的。”克丽丝礼尚往来,递出一只厚厚的文件夹。
十分钟后两人的神情都僵住了。
“可能的话。”克丽丝不笑了,“我们好象要合作了。”
GIN默然半晌,缓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