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未成熟的苹果,
口中是青涩的味道;
咬一口未成熟的雪梨,
口中仍是青涩的味道。
我们做着自己生活中的主角,
演绎着戏剧般的悲欢离合。
[1]
已经忘了与雪梨相识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那时我们都只是天真的孩子。也还记得,以前雪梨的发梢总会有些泛黄,像干枯的小草,一看就知道是个营养不足的小孩。
像所有孩子的天性一样,我们都喜欢玩。凡是能够被我们想到的游戏,都经历了由喜欢到厌烦的过程。
雪梨总是喜欢大声地朝着我喊:“苹果!”
苹果。
[2]
与雪梨刚认识的时候,我们是同班同学。
同班一年,到了期末,班主任就在准备着分班的事宜。我到办公室苦苦哀求班主任,让我和雪梨分在同一个班,结果,班主任同意了。
当然,雪梨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
新学期开学那天,她见到我,说了一句:好巧,我们还是同学。
呵呵。是啊,好巧。
[3]
上了六年级,雪梨来我家的次数少了,她说她不想打扰我学习。我们依然是同学。
雪梨的发梢还是黄黄的,偶尔会拿她开个玩笑:雪梨,你的头发好像牛尾巴。每每这时,雪梨便会提着拳头追上来:臭苹果,你欠揍啊!
你的说的话很难听懂。雪梨说。
我妈的家乡口音与这里有些不同。我说。
我恨我妈。雪梨总会这样对我说,我只能报之一笑。
我们带着天真告别了童年,曾经的回忆始终只能成为记忆。
[4]
秋天的枯叶打着旋转轻轻地落下,泛黄的颜色,像雪梨的发梢。
我们都上了初一,几乎不可能再成为同学了。我们不再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即使我们的家只有几步之遥。
那次学校要进行班级比赛,我去雪梨家找她,却见她被她妈妈捆在床头,说不让她上学了。费了好大的劲,我终于弄清楚,雪梨在日记里骂她妈妈是臭婆娘,被她妈妈发现。
始终记得雪梨说过的一句话:我妈总是骂我奶奶,我恨她!
那个中午,雪梨的妈妈只是让我离开,不肯放开雪梨,无论我说什么。雪梨哭喊着:我以后不敢了,让我去上学。……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雪梨的眼泪。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阳光灿烂得刺眼。
后来,我帮雪梨请了假。
[5]
岁月总会悄悄地溜走,走得无声无息,而且坚决。
又是一年的秋天了,但依稀只有几片早落的黄叶。雪梨把头发染黑了,像黑夜的颜色。
初二第二学期,我选择了外宿。每天又和她一起上学、回家,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可我知道,我们始终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每天苹果与雪梨度过的共同时光,两人大都选择沉默。
沉默是金,听过么?
[6]
初三了,临近中考的日子,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都会看到雪梨匆忙走过的身影,想叫住她,却张不开口。然后,又是一个人走着漫长的路回家。
有一次上Q,发现我那与雪梨同班的朋友霞子发的一条信息。
――苹果,不要什么事都和雪梨说。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回复。
[7]
苹果是靠关系才进重点班的。
苹果的班主任原本是不重视她的,后来是因为她爸爸给班主任送了礼。
苹果喜欢那个经常考年级第一的男生。
这些是霞子告诉我的,她说是雪梨告诉她的。
不管是相信谁,总有一个人说的是谎言,那么,我又该如何抉择?
如何抉择。
[8]
用句自己喜欢的话来说,今年的夏天比往年冷了很多。若不是看到荷花开了,我也不会惊觉,夏天已经降临。
雪梨把自己刚留不久的长发又剪短了,颜色比黑夜的颜色淡了一点。
中考三天,我们又和小时候一样,谈着学习和暑假计划。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恍若前世。那三天,我真的忘了霞子和我说的一切。
考试过后,一切都散了,散了。
[9]
不禁为自己一直探究式的寻求,感到可笑。
很多人总会被埋在记忆深处,很多事总会成为过去式。那么,苦苦追求曾经,是否是一种奢求?
只要记得我们的天真岁月,记得我们的欢声笑语,记得我们的美好回忆,就已足够了,不是么。
隔窗望着雪梨那近在咫尺的家,上空飘着一朵云,一朵很白很白的云。
雪梨那泛黄的发梢突兀地现在眼前,和枯叶一样颜色的,像干枯小草的,雪梨的发梢。
苹果与雪梨的青涩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