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我的妹妹四处游玩,好不快活。
“阿夕,我们下一站要到何处?”拉着妹妹的手,我问道。
“去前面的小镇子吧!听说那里是一个世外桃源呢!”阿夕蹦蹦跳跳,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
“好啊。来,上马。”我们慢悠悠的坐着马,朝山脚的小镇去。
“山脚的小镇,你知道的,就是那云顶镇。”说到此处,我转头对阿飞说,待她点头之后,我便继续开讲。
“哇!好美啊!”阿夕坐在马上,远远望去,一片山清水秀。花丛成海、水车旋转、雾气缭绕。流水潺潺,更衬得云顶山如凡仙交界处一般。再细察去,几家人围在大石桌前吃着午饭,几个孩童正围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你追我赶,一片和乐融融。
“真是仙境!”我牵着马绳,大大赞叹一番,然后便再坐上马背,快马加鞭而去。
走到云顶镇与外地交界处,见到一块干净巨大的石碑,正标明村庄的名字。几位村民见到我们,便迎了上来。
“久不见外客,今日二位来此,有何事否?”一位老者和蔼地询问。“小女子同家妹来此地,是为游山玩水,请问有否空房租用,就住个十天半个月。”我彬彬有礼地回答,顺便看看能否解决住宿问题。
“原来如此。镇里有一间屋子,原是一位书生盖的,他进京赶考之后就无再回来过,现在二位姑娘想住便去那吧,房钱我们不要。”老者亲切地说道,为我们引路,“随我来吧。”
“太谢谢了!”我和阿夕下马,随老者到了那栋屋子。
刚开始,一切都如我们所想,一片安乐幸福,可、可到了那一日,一切……都变了。
“发大水啦!发大水啦!大家快跑啊!”
顿时,尖叫声一片。人们四处逃窜,几乎所有人都在那片刻之内淹于洪水之中。
我和阿夕那时正在山脚附近的溪水旁打水,汹涌的大水朝我们呼啸而来。我们尖叫着向山坡上跑,但是人的速度怎能快过洪水,眼看大水要把我们吞没。突然一股大力将我往山坡上推,把我推到了树下,我忙抱住树干,往后看去,可大水拍到我脸上,我呛了几口水,眼睛也在发疼。整个人除了上面的脑袋还勉强露出来外,身体都被淹没在大水之下。
“阿夕……阿,咳咳!……”我想要大喊她的名字,无奈一张嘴洪水便往内涌,只好闭着眼口,紧紧抓住树干……
“那,阿夕她……”阿飞望着我充满痛楚的眼睛,不好再往下问。
“她……淹没在洪水之中了。”我轻轻地笑着,泪如珠断。
水退了,我找到了阿夕冰凉的尸体。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刺痛了我的眼。我背着她,一步一步呆滞地往山上走。
猛兽发现了我们,我没命地跑,衣裙被撕破。就在异兽要把我们咬死之际,是上仙救了我们。
在云顶,我葬下了阿夕。
上仙把仿佛偶人一般的我带进她的府邸。
她道:生死有命,命定钟离家子女今世只可存活一位。钟离梓,汝可明白?
我望着她,又好像望着另一个时空。
我……不明白。
上仙叨着:唯女子与小人,不可教也!
“上仙,时辰到了。”一青衣小童突然出现,恭敬地禀报。上仙望望我,摇摇头,“随我进来罢。”
绕到一处偏僻房间,我抬眸。一瞬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唇颤动着,“阿夕!”我喊叫一声冲上前去,却被几名红衣童子拦住。
“那是我妹妹!那是我妹妹!”望着浮在空中的,几近透明的“夕”,我大喊,想要推开众人。
“住手!此乃蓬莱山中灵蝶,怎能与凡体肉胎相提并论!”上仙大喝一声,我怔住。
“上仙,你……说什么?此乃……灵蝶?!”我不相信地轻笑摇头,“她生的与阿夕一模一样,试问这世上可有相同样貌的两个人?”
上仙沉默半晌:“为何不可有?”
“……莫是上仙见过?”
沉默。
“上,上仙!误了时辰的话,灵蝶可能熬不过。”一小童突然开口道。上仙怔了一下,对我道:“看着罢。”便开始施法。
“夕”变成了一只蓝色蝴蝶,然后慢慢开始成茧。
“不……不!不……”我的眼前一片氤氲。
片刻之后,上仙手捧蝶茧,向我来踱来:“信了罢?”没有点头也无摇头。
蓦地,我摇头望着她道:“恳求上仙将灵蝶赐予小女子!”上仙大惊,冷笑道:“汝可知身份否?区区一个凡人,竟也想碰仙家之物!?”
我不回答,重复前话。
“汝不必说了,送客!”……
此后,我便跪在外边,一天一夜。
没有想到,今世她们竟还有缘份。罢了,罢了……上仙轻叹一声,便推开门来,望着我。
“起来罢,灵蝶就交付与你。”我惊喜万分,顾不得麻木的双腿,连走带摔地到上仙面前,接过茧,满心欢喜。
“汝还得明白一点。”上仙望着我的眼睛,淡淡开口,“三次雪后,灵蝶之魂将回归蓬莱,也就是她修仙之地。”
“三次?!就算一年只下一次 ,也只有三年!”
上仙摇头,“非也,此雪非人间寻常之雪。”
“那么,我们有多少时日?”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机。”
“梓……”阿飞望着我,眼神看不真切。
“此雪……非人间寻常之雪。”望着四周空洞的白,我欲倒,阿飞小心地搀扶。
此雪,非人间寻常之雪。
我们,还有多少时日?
多少时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