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在六月的雪
举墨
One
我个人蛮喜欢雪的,基本上现在的小孩们都很喜欢雪,不喜欢雨。但是我的家是在南方,如果能下只雪片冰就已经是人品大爆发了。更何况我们这儿里由于天气恒温,基本上每年的冬季都是一天到晚连绵的小雨不停,仿佛不浇死我们天都不乐意似的。最近的一次是去年的春节,也就仅仅下一了晚上的雪便停了,还得我们抱着期望入眠,带着失望过节,春节原本喜洋洋,快快乐乐的气氛一下在我们这些小孩中被打破了,昨天晚上花了半夜时间想的打雪仗,堆雪人,做冰雪城堡的这些天真的想法,最后还是因为困了才朦朦胧胧的睡去的。可是在第二天的清晨我一醒来,就看见窗外那不停拍打着窗户的雨点,我的心给穿透了,那时的我肯定恨死雨了。
不知为何,在现在看来,我那时却是很可笑的。为的着因为没有下雪而气着自己吗?有的人可能会说,我实在是太傻了,连这有着优美意境的小雨都不懂的赏,还立志当什么作家,干脆死了这个心,好好读书,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出人头地才是最重要的。那你能说出这个小雨里有什么意境吗?还优美,在我的眼里,雨并不是美好的,而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可恶的东西。
在以前我还经常尝试着撑着小伞,在雨中漫步,希望自己能感受出,现代、古代甚至“史前”的诗人们的那些对所谓雨的那些美好意境的赞美。可是到头来我不仅什么也没感觉到,反而让飘散在空中的小雨连绵不断的飘落在了我的裤子和鞋子上,把裤子和鞋子都浸湿了。但当时我并不绝望,反而认为自己是没悟性,便又多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还被骂了一顿。在此之后,我可以说是彻底的对雨“绝望”了,不过我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的。如果以后有人在去感受雨时落的和我那时一样的下场,还振振有词的说雨是那么的美好,我看他肯定是小学的时候,写作文写习惯了,张口就是“颂歌”,闭口就是“赞美”。而且在有雨时,我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好事的。雨在我的记忆中都是当一个“倒霉”事的见证者。在有雨天的时候不是考试考砸了,就是不小心一手打坏了班级的窗户玻璃,不仅要赔偿,还弄得自己是满手的血。
况且,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自由,不喜欢被别人管着,就算要管,也不能太严,要给我一点人生自由权。而且,我最怕那种打小报告的人了,像这种人不管是在社会上,大企业里,还是在小企业里都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像这类人打小报告是越打越舒服,就像抽了大麻,会上瘾,几天不打小报告,心里就难受的慌。我有好几次都是被这些打小报告的人给害惨了,还好我平时在老师眼里的印象并不错,所以我没什么事,但是被臭骂一顿是免不了的了。按照韩寒的话来说是:“小报告,顾名思义,就是小人的报告。”我比较认同这样的话,而且像我这种消极又懒散的人,就算你对我再严格,亦或是再好,只有不给我自由,那我是不会买你的帐的。
Tow
雪是美的,它们总是悠然的从空中飘落,不像雨珠一般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在大地上,在窗台上砸出哗哗声,很恬噪。而雪只会无声无息的从天空中的云端落下,落在地上后又无声无息的化成一滩水,这一个过程都是无声无息的,如果是深夜,那么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雪花在夜幕下的天空里飘,偶尔划破黑暗穿过街道的车辆,把天空中飞舞着的雪花映照得更加美丽。我认为,雪和我的性格很像,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永远都是懒懒散散的。就是因为散,在那阴云密布的天空里,每一片雪花划过的痕迹都依稀可见。不想那漫天的小雨,看似慢悠悠的,却是很快,它们甚至能在十分钟的时间里把你变成落汤鸡。特别是在春天时,那连绵不断的雨,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现在是夏天,说什么雪都是画饼充饥罢了。夏天,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这个夏天在我们这些毕业生的眼里却是一个注定充斥着离别和不平凡的夏天,时间匆匆流转,带走了一切,那些往事在时间这个大磨盘里被粉碎,随风飘散。
There
最近心情很差,总是很烦躁,每次找死党聊天,吐露自己的无奈,但最后的结尾都是被悲伤给描画的。我满腔的悲痛只能在笔下挥洒。快毕业了,前一段时间里的模拟考我考得很差,给我的打击蛮大的。那次考试说得好一点呢,就是发挥失常,说的坏一点呢,就是水平差。因此越临近毕业考我就越紧张,所以我便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到处逛逛,放松放松心情。
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走了小城周围的一些小有名气的景点,心情还是不错的。我中午在郊外找了一家小饭店将就着就吃了一些,便继续到处去玩了。我吃过午饭后,就去了在郊区的一座公园。很多人都认为早上去公园里才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可以放松放松身心。其实早上的树林里的空气是最不新鲜的,经过了一夜植物的二氧化碳的排放,早上树林里的空气可谓是糟糕透顶,氧气严重不足,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白受罪,一大早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就跑到一个充满了二氧化碳的大仓库里,“享受”“人生”里必须经历的刺激的缺氧时的乐趣。
Four
我走进了公园里,这座公园的名字叫潭山公园。是很早以前就建成的了,至于是多早以前,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能够知道,在我出生是这座公园就已经存在了。我走在潭山的山脚下,卖吃的喝的玩的这些东西的小商贩可谓是太多了,都在道路上排起了长龙,这使得原本就拥挤的路显得更加狭窄了。我们这里就是一座小城,很小,因此我这里所谓的郊区离市区连一百米的距离都没有,如果粗心一点,都可以算是市区了。现在是周末,家长们都带孩子来这里玩,也想放松一下自己。那些小商贩为了赚钱也来这里卖东西了呗,而且更好的是这里没有城管,因此他们可以在这里安稳的卖东西,不必担心城管来个“突击检查”,也不必担心被罚款。不过这也仅限于周末而已。
我吊儿郎当地拎着一瓶矿泉水,走进了公园。一路上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人们往山上走去,而我只是孤身一人,好像就是这段时空的外来客,只能在一边旁观。这里还是蛮热闹的嘛,以前爷爷经常带我来这里玩,不过那时还没有这么多人来这里,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忽然多了起来而已。
沿路看去,一些住在这附近的老人家,都在这公园里走走,锻炼锻炼身体。而那些路边参天古树的树荫下基本上是情侣们的天地了,隔三差五就能碰到一对情侣在一起谈情说爱,还好是自己一个人来,不然,我的那些同学损友们一路上肯定说的是,那些八卦。我很快就从一条铺满枯叶的小径走到了一块完全由石块铺起来的空地上。,那些规律的石块会顶着你的脚,走起来凹凸有致,很让人感到舒服。我以前也是和爷爷脱了鞋子一起在这块空地上走走,听说可以锻炼身体哟!现在已时隔多年了,当我再次走在这块空地上时,不由得触景生情,想起了童年时代我那无忧无虑的,坐在爷爷的自行车后摇摇晃晃的身影,心灵中不禁一阵颤动。便也脱下了鞋子走在了这遍地因被人常年踩踏而被磨的圆润的石子上,那从脚上穿来的阵阵的舒适感和微微有些的疼痛更是让我没来由的伤感起来了,毕竟世界上很多的东西都会在一瞬间变得没来由,比如说,那一刻世界给我带来的伤感。
Five
我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熟悉,身边的一根草,一棵树,一片叶,一只虫。都烙刻着我那无忧无虑的童年,而我则是在用那一个个的印记来解剖我的记忆。我已经将近一年没来这个地方了,对这里都快陌生了,只存在着一丝的熟悉,牵引着我走向一个又一个被烙上印记的地方,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童年。
我在和爷爷捉蝉的那片树林里迷失了方向,现在还没有多少蝉,树林里显得很寂静,只有偶尔从山脚下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头顶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以及我把泥土上干枯的树叶踩碎的沙沙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安静的在这片死寂中无规律的响起,如同没有指挥家指挥着的音乐会。我只是靠着直觉和一些残破的记忆往前走啊走。
不知走了许久,我来到一片林子里。这片林子里的树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雪白色的小花,在我的头上随着轻轻的微风摇曳着。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满树的花纷纷的往下落。如下雪一般。我心里在这么想着。当那一片片花随着风完整无暇的落了下来,才得以让我好好的看看这如雪一般美丽的花是什么样的。一朵花飘落在我的衣领上,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捻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我手中这无暇的花。这朵花细看之下是如此的平凡:和我们画画时的四片花瓣一样,它开着的也是四片花瓣,好像是幼儿园时的小朋友们画的那种简笔画,但又不失大师的风格。几根花蕊从花心里延伸了出来,这根花蕊是淡黄色的,衬着四周雪白的花瓣显的是非常的显眼,也非常美丽。不一会儿,整片的树林里黄褐色的泥土都被雪白的花朵给掩埋住了,放眼看去,印在眼中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被花朵铺满了的土地。就像下了一夜的雪似的。美极了!但是,美的很悲伤……
Six
我看着这一片片如雪般悠然飘落的花瓣,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了一丝的凄凉,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悲伤、凄凉如泉水般源源不断的从心底涌了出来, 把我的心都给淹没了。这一片片的花朵和树叶都纷纷的在几天几月之间离别,虽然只有几尺甚至几寸的距离,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遥远了,就是天涯一般。而我们也即将经历这种痛苦的别离,用死党的话来说就是“原来毕业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唯美的事件,因为毕业带走了我的朋友们和我们丰满的友谊,只能让我饿着心灵,离开朋友们去流浪。到远方。”是啊,没有那么唯美,没有那些动人的泪水与告别;有的只是沉闷的感伤。那无尽的沉默交织成一口枯井,而我们就葬落在这杂草丛生的枯井里。摔得尸骨无存。
在这个离别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有口无心,怨离惜别。但在同学们的面前我们都只能强装笑颜。为的是把那些从记忆的天空里抢来的快乐分一些给我们这些还饿着,正准备去抢快乐的人。在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吝啬,只能希望在这离别之际,留下一个可以牢记的夏天。在这花雨下,我不禁想起了死党天天在我耳边提起的梁静茹歌,《瘦瘦的》里的一句歌词“我的心。现在瘦瘦的。很容易就饱了。为了抢快乐。搞得不快乐。人为什么总那么傻呢……”
唉,悲莫悲兮生别离!
公园里小桥流水依旧……
校园里芬芳佳木依旧……
小溪中游鱼嬉戏依旧,但人,已无踪……
可我们却走了,终于……失散在这个苍茫的夏天,如那些凋零在六月的雪,随时都要准备被无名的风给吹向天涯海角,也要准备,随时都可能在这个夏天里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