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和感性的追求──评《星星变奏曲》

语文教案 2019-4-3 602

《星星变奏曲》以抒情主人公对失落的梦的追忆为构思线索,把梦与血淋淋的现实作残酷的、令人震颤的对比,从而抒发诗人胸臆中充满骚动的苦苦渴望。诗人渴望什么?渴望重建失落了的理性,而重建理性后的感性显现是什么模样呢?是阳光普照,每天都是一次美好的回忆,就像一首和谐、生动的诗,就像这首诗中美妙动听的每一个音节。有美好而温柔的夜晚,有生动活泼,洁晶如星,有赏心悦目,馥郁如白丁香。在这样温柔的春天,愿意曾经狂热地挥动过的旗子和心中曾有的那一团理想的火像它本来应有的样子一样闪闪发光。但是,现实却是另外一副样子,寒冷、寂寞、孤独、凄凉、黑暗。诗人只能在深沉的夜里凝望着遥远的天空,寻找星星的安慰,渴望星星能在心中的太阳熄灭之后,为他驱散寒冷和失望,帮他重新燃烧起一盏希望的灯。这样,他便可以停止写失落了理性后充满了苦难的诗,可以缓解他那充满了压抑的生活。

显然,《星星变奏曲》奏出了整整一代人的希望和失望,而不仅是诗人一人的恩恩怨怨。但是,诗人在失望中表现出对太阳普照的渴望,更多地表现了弱者的崇拜,明显地表现出在偶像破碎后举手失措的茫然。

“如果……”是流行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中国诗坛上的典型的假设抒情手法,如果探根溯源,除了中国人熟悉的裴多菲“我愿意是激流”这样的诗句外,也于古代中国人喜欢用假设句的习惯分不开。的确,假设抒情的手法在《星星变奏曲》一诗中,起到了准确地表达诗人的感情和理念的效果。“如果……”代表着已经失落的理性和感性──这个意思有时也用“谁不愿意”和“谁不喜欢”这样的词组代替──这代表诗人的理想。“谁还会”“谁愿意”这样的词组开始的是失落了理性和感性后的痛苦与迷惘。诗人用假设句和有强烈肯定语意的反问句表达那份难以忍受的压抑和失望,而这些压抑和失望连同失落的理想都排山倒海式地,前浪推后浪,步步紧逼而至,使人难以招架这些排比句所蕴含的力量。在这种力量后面,我们感受到了那个驾驭着情感的理念和产生了理念的自我──尽管这个自我在严格意义上,还不能够欣赏孤独、寂寞的妙处,还期望在群体中升起一种“超人”的力量,拯救自己。

江河似乎是含蓄的。与舒婷一样,他极想让他的诗表明一种理念和思索,但他更喜欢造成一种印象来表明自己的象外之意,言外之音。江河总是腼腆地,自始至终调动形象,寻找恰当的形象以表现理念──当然,有时来不及寻找形象,便由诗人的意识亲自出面,带着自己的身体和情绪羞涩地一闪。他的诗与顾城的诗一样,充满了悲伤、失望和依依不舍,但他却如会发脾气的刚烈女子一般,哀常至于怨,怨常至于怒,但怨怒却不止于超出礼义之矩太远。他的冷峻,讥讽,有时有点像北岛,但与北岛相比,他却更喜欢华丽而浓烈的斑驳气氛。

像他同时代的其他诗人一样,江河的《星星变奏曲》运用最多的仍是比喻的手法。光照、星星、萤火虫都是他用以比喻观念和人的对象,在他的笔下,因为通感的原因,夜晚可以有柔软如湖水的触觉效果,因为用了比拟的修辞格,夜晚也可能被冻僵,僵硬得像土地,星星也可能被风吹落,星星也可能疲倦。应该说,无论是江河,还是他同时的其他诗人,他们的诗既谈不上象征主义的“朦胧”,也谈不上是平民化的有创造性的新诗。他们只是结束了疯狂的岁月对诗扭曲,结束了以诗为观念的传声筒的席勒式笔法──尽管在这一点上他们做得并不彻底。他们充其量只是回归到中国诗坛三十年代的起点,重温戴望舒、徐志摩、李金发等天才诗人的足迹,至于诗的新时代,则要依赖后人乃至21世纪的天才们。但是他们所做的,确实已很了不起──真的,这种回归,也是需要勇气和灵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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