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风的时候,水妖就会出来看看。”这是村里的传说,老人们总给调皮的小孩子们讲,小孩子最怕的就是那些妖魔鬼怪,再调皮的小孩子都怕。小豆子的奶奶也经常给小豆子讲这个,但小豆子是谁啊?村里公认最捣蛋的那个,所以他才不相信。
“好啦好啦!停下吧!”小豆子不耐烦地打断奶奶,这,小豆子都听厌了,背都背的出来了,“根本不会有妖怪什么的,都是大人拿来骗小孩的。我才不信!就算有,我也不怕它!”小豆子说完扬扬稚嫩的小拳头,仰着头看着奶奶,脸上满是骄傲。
奶奶无奈地笑笑,似乎又想继续说些什么。小豆子见状,立马捂住耳朵,夺门而出,撒腿就是跑。
跑啊跑,小豆子一口气跑到了村外的小池塘边,这才停下脚。小豆子这累得弓着腰,双手扶膝,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哎——哟——”回头瞧瞧,奶奶并没有追来,小豆子这才舒了口气。“这些笨蛋大人啊!”
叨咕着,小豆子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四处瞧瞧,找了棵树,舒舒服服地将身体贴上去,身子懒懒地慢慢滑了下来。刮风了。小豆子靠着树,打着盹,吹着风,惬意极了。
……
迷迷糊糊中,“咕噜咕噜……”小池塘里隐隐约约发出什么声音。“哗啦——”又是一阵水声。小豆子眯眯眼,一时适应不了光线,温暖的阳光在他眼中显得格外刺眼。等他慢慢睁开眼,往池塘一瞧,这一瞧差点没把他吓飞魂。
池塘中,一个绿头发绿裙子的小女孩从水中爬了出来。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衣服头发沾了水竟还是干的,从头到脚没有一丝水渍。小豆子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都快要掉了。或许是感觉到小豆子的注视,绿头发小女孩转过身,眨眨灵动的大眼睛,对着小豆子抿嘴甜甜一笑。小豆子慌忙后退,哎呀我的妈呀!她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
小女孩见小豆子的窘相,捂嘴偷笑,又向前轻轻走了一步。“啊——”小豆子闭眼大叫,“不要过来啊——滚开!”低头捡起一块石头猛地向小女孩一砸,转身跑开了,“妖怪呀啊啊啊——”
小豆子没有看到,石头直直穿过绿头发小女孩的身体,小女孩的身体“噗”地溅出几丝水滴,落在地上。绿头发小女孩愣了愣,笑容僵住……
“呜哇——”绿头发小女孩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哪里有妖怪?你不要丢下我啊!”
这下小豆子疑惑了,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落泪的绿头发小女孩。这白净的脸上淌着泪珠,好不惹人心疼。小豆子负罪感涌了起来,握握拳,大着胆子走到小女孩旁边,踮起脚,用手轻轻缓缓抚抚小女孩的头发,可真柔滑。
小豆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安慰小女孩:“哎!不哭啦。我瞎说的,骗你的啦!”
“真……真的吗?……”绿头发小女孩停止了哭泣,用手擦擦脸,不住抽噎着。
“嗯啊。”
“坏人!”
“才不是!”小豆子严肃地望向绿头发小女孩。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绿头发小女孩嘟嘴,不开心。
“才没有呢……那你说,你为什么从水里爬出来?”小豆子开始“审问”小女孩了。
小女孩很委屈:“我出来玩玩都不行吗?下面闷死了,一点都不好玩。”
小豆子露出戒备神情,后退一步,恍然大悟,“你是水妖!”
“水妖?”绿头发小女孩疑惑地用手指指指自己,“是说我吗?”
“不说你还谁,我吗?”小豆子摊摊手。真是个傻姑娘。
绿头发小女孩一脸无奈,不满辩解道:“我们只是生活在水中你们就喊我们水妖,那你们还是地妖呢!哼q(s^t)r!”
小豆子眨眨眼,思考状:“说的好像也在理诶。”
……
风扬起绿头发小女孩的绿头发,恍若迎风舒缓身体的柳叶般。太阳已经落下了半边,残阳在白云里,在天空中,在大地上留下类似红色水彩笔画过的痕迹。时间不早了。小豆子该回家了,耳边仿佛听见了奶奶在喊他回家吃饭的声音。
“我该走了。”
“啊?”绿头发小女孩露出失望的神色,恋恋不舍地试图挽留她认识的第一个人类“朋友”,“再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在水里好孤单,好寂寞。”绿头发小女孩犹豫了会,缓缓向小豆子伸出手,做出邀请姿态,“可以下来陪我吗?”
小豆子坚定地摇摇头,断然拒绝了绿头发小女孩的邀请,“不行!我要回家,不然我的奶奶会担心的!”小豆子望了望村子的方向。
“哦,好吧。”绿头发小女孩垂下手,低下头,低声喃喃道:“还是一个人吗?……”小豆子没有听到。
“我回去了,拜拜~”小豆子欢快地向绿头发小女孩挥挥手。
“拜拜……啊等等……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最后的请求。”小女孩睁大眼睛恳求道。
“小豆子!你呢?”
“小绿……小豆子再见!”
绿头发小女孩目送小豆子的离去,直到小豆子的背影不见。
绿头发小女孩转身走向小池塘,背影落寞。她看了看幽绿的小池塘,一头扎了进去。
似乎有一声叹息从池底幽幽传出。
这时,风止了。
六年级:蒋昕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