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清亮透明,伴着“呜——呜——”的鸣笛声,一列高铁正在提速出发。
车厢里响起了轮椅的辘辘声,循声望去,一个苍老的残疾男子坐在轮椅上,黑色的裤子在大腿处盘了两个疙瘩。只见他伸长了脖子,有些焦躁地挪到51号座位旁,佝偻着腰,吃力地拉了拉52号座位上男子的裤管说: “大哥,行个方便……”
52号座的男子正忙着整理行李,转过身来, “啪”地丢了十块钱过去,甩甩手示意残疾人离开。轮椅上的老人急了,连忙摆手辨解:“我不是要钱的,我是51号过道座的,能不能让我在您靠窗的位置上坐会儿?”
座位上的男子没有听清楚,但还是立刻弯下腰,搀着残疾老人的臂膀,边扶边问:
“大爷,您需要什么?”
“不是,不是,我啊,从来没有坐过高铁,一直就梦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我太矮了,不靠窗就看不到外面的景色,能不能与您换一会儿座位?”
“哦,原来您是专门来看风景的呀,我还以为您是要钱……呵呵,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没事儿,不瞒您说,我以前就是一个要饭的,白天街头跪着卖唱,晚上睡在桥底下,吃了上顿没下顿, 那些日子哟,简直不敢回想!家里也没谁可以依靠,村里的人更别说了,那会儿都是缺粮少米的,谁都顾不上谁啊!”老人的声音有些喑哑,他叹了口气,仰望着车顶,眨着眼睛把快溢出的泪花忍了回去。”
“后来呢?你遇上什么贵人了?”一个后座的蓝衣服工人伸长了脖子好奇地问。
“后来啊,不就遇上改革开放了吗? 咱们村儿的生活就暖和起来了,慢慢的,有村干部把我们寻了回去,让我们吃保粮,这小命可算保住了。再后来,家家户户都红火起来了,经常有乡亲们来接济我。这两年,我们那儿的干部开展了‘扶贫一帮一’的活动。哎呀,我真是太幸运了,他们手把手教我开网店,学做生意,没想到,我这一个废人,竟然也能挣钱!还在镇上买了房子,我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现在有了生活来源,也不愁吃穿了,我就想出来走走看看。这一路上都有好心人的帮助,看到咱们的国家这样的美, 我打心眼儿里高兴啊!”说着残疾老人用手背擦了擦泛红的眼。车厢里突然静了,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触在车厢里一圈一圈的波动着,那经历了沧桑和得到了归宿的老人,俨然成了车厢的中心,被人们的目光亲切地围着。
“大爷,您还真是时尚,还懂开网店!”
“您开的网店是做什么的?”
“您网上挣钱多吗?”
大家的问题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老人一一地礼貌作答。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中年人感叹道:“这位大哥,你真幸运!我是去沿海打工的,为了挣钱,一晃也有十多年不在家乡了。现在好了,家乡大力推行回乡就业计划,提高人才待遇,工业园区、农业园区搞得红红火火, 我也可以在家乡就业了!”看着他满脸喜悦,大家伙儿都笑了。
一个身着蓝布格子衣服的大妈激动地说:“哎呀!现在国家政策就是好啊!像我们这样的庄稼人,以前得了个啥病啊,都不敢医。现在不一样了,去大医院看病的医药费大部分都可以报销了。我呀,就是去城里治好了病回家呢!”
角落里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合上手提电脑,抿了抿嘴,轻声说:“我之前在加拿大留学,是学无线电通讯的,本想在国外找份工作,可是现在,国内经济发展越来越好,科研也突飞猛进,我们的5G技术也跻身世界前列,咱们重邮也跻身5G国家队,我和我的同学们准备回国好好地干它一番,开辟出自己的事业来。”
“对啦,年轻人,现在国内正需要你们,应该回来报效祖国。”
车厢可热闹了,大家都说身边的新鲜景,新鲜事儿……
“大家快瞧瞧!这外面以前全是土坡,现在都修成别墅区了,啧啧!”
“快看!前面的长江口,新修的白沙沱长江大桥,是世界首座六线铁路钢桁梁斜拉桥,又时尚又气派,好雄伟哦!”
“对了,告诉你们个很臭美的事儿,我上次去昆明火车站是刷脸进站的,最快3秒进站,怎么样?你们听说过没有。”
……
“今天遇到大家是我的缘分,能出来看看祖国的新面貌是我的福分,让我为大家唱首歌吧!”一旁聆听许久的残疾老人激动地说。大家都安静下来,用炙热的眼光看着他。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慢慢地,车厢里跟着歌的节拍唱的人越来越多。窗外,樱花开的烂漫,粉红了一片。列车载着和煦的春风一路驶向远方……
(辅导老师 赵 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