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春
我们这儿是南方,春天到了,却没有什么让人感到异样的。发绿发黑河一成不变地淌着,树仍抖着零零星星的叶,唯一不同的,是天气渐渐暖了。
春天,是古代诗人极爱的一个季节,什么“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都是些春天素来给人的感觉――“万物复苏”。这种“万物复苏”的味道,让人们才思涌现。你可以发现,从刚会写作文的孩子与垂老者的文章,描写春的,几乎都是有关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富有希望的。我是不曾这么觉得的,一年四季亦是如此,什么希望,什么生机,不过是一时的心潮起伏罢了。
我并不是郁郁寡欢的,也不是厌恶春的。只是――咳,说不清。
冬天虽是没有下雪的,却是很冷的。春天的刚开始,也是冷的。到了后来,才渐渐暖起来,那些原先恹恹的野花也就活跃了起来。白的、紫的、蓝的、黄的… …很多。闲起来,采来一大堆,采来了,也就放那不再去理会,只一会儿,花瓣就耷拉了下来――然后,就这样扔了。
春天,我爱的是柳叶。正所谓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绿绿的细长的叶,比人工的更有型;清晰的络脉,是人们所惊叹的。回忆起来,我是爱柳叶的,却不曾怎么摘过。是无心,还是不忍,我也无从得知。人亦是如此,太高级的动物总会自己把自己弄个稀里糊涂。
春天的空气里漾着浮躁,我也烦乱极了。于是,在春天,我莫名其妙的伤心、暴躁都是无动机,无原因的。
即便我不是承认春有多么朝气蓬勃,但是它毕竟是比干冷的冬天要好些的。且不说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花野草,那些叫的出名的树也都抽出了新芽了。
夏
夏天到了么?
太阳炙烤着大地,每一个人都像榨干的提子。有人拿了扇子(那种好像古代的折叠扇),哗啦哗啦地翻,呼哧呼哧地扇。夏天到了么?
泡泡袖,细吊带,超短裙,磨边牛仔短裤,满大街的人们,迫不及待地穿起清凉的夏装。夏天到了么?
小店里的冷饮和雪糕越发多了。买一只香草甜筒,伸出粉嫩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然后沿着脆皮的边一圈一圈地啃着。夏天到了么?
在冬天好不容易养得白白的皮肤,只一次美丽的“时装秀”,又恢复到原先的“健康的棕色”――呃,这种事,可真不让爱美人士喜欢啊。夏天到了么?
树的叶子不再是养眼的浅绿色,颜色愈发浓厚了起来,像有人用深绿色在上面重重地涂抹了一笔,而且,也感觉健硕了啊。夏天到了么?
到了,到了啊,夏天到了啊。
秋
又遇秋日。
不知名的树长出了红绿二色的叶,相互搭配、交织着,不但不俗气,反之显得高雅美丽。红的叶在风中,如一只只红蝶在碧海上挣扎。
桂树的叶老了,黄褐的纹蔓延在每片叶上,斑斑驳驳。叶是老了,花却正值盛年,疯狂地散发着馥郁的芬芳。我是不知道着金黄细小的花是如何有这样的魅力的。校园里的那几棵桂树,自然也是开了花的,花香溢满了教学楼前那片空旷的场地,爱香的女生,摘了夹在书本里,藏进书包里,放进课桌里… …于是,教室里也满是桂香了。经过桂树下,不由得一深呼吸,那香香的感觉经过鼻子,又来到嘴巴里。
或许几日过后,家里便有了撒着桂花的小汤圆,或是浸了桂花的香茶,不然便是塞了桂花的糕糕了,这么想着,那香掠过嘴角,竟多了一份甜味儿。
在秋天,我是极爱枫树叶的。枫叶喝醉了酒,竟“疯”了,变得红彤彤的。那颜色是美的,那模样也是绝妙的,于是,我是喜爱它的。择几片色彩艳丽,样式齐整的,夹在书里――呵!真是极美!
秋,自是会有菊花来凑热闹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种颜色各异,巨大芬芳,雍容华贵的多层菊花,在我看来,他们虚伪而庸俗,想傀儡一样没有生命。我恋的,是在长满杂草的校园操场上,突兀而又和谐的几株白色的单层小雏菊。在密密的绿中,它们薄薄的单层花瓣,茸茸的绿色花蕊,细细的纤纤花茎,更为精致高雅。齐齐地剪下捧在手心,真是让心感到纯洁、清新。
天气有些冷的,淡淡地有股雾气,蒙蒙的笼着。好友弄来了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和一包打湿了的桂花给我。湿漉漉的桂花似乎更是香气扑鼻了,郁郁的,妖妖的。媚惑的桂香裹着色彩多样的野花,我的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刹时,天旋地转。窗外,是一抹秋色。
冬
6:40,窗外的天空,却仍是灰黑一片。抬眼,困倦,枕边,是厚厚的衣物。
好不容易起了床,换上棉衣、棉裤、棉鞋,系上围巾,戴上棉帽,穿上手套。打扮地像一个大粽子。翕了翕眼,走在上学的路上,望天空,可真有些星辰做伴了。
路上,有着薄薄的白雪――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啊。可是,我打心底里却兴奋不起来,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雪不大吧!既然她没有盛大到来,我为何要盛大迎接呢?
“Hi!”照例和同学们打了招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位置靠窗,窗上,蒙了白霜。我用手指在上面涂鸦着,指尖冰冰凉凉的,指尖划过的痕迹,很快变形,滴下水来。
“喝。”我呼出一缕白气,“真真挺冷的啊!”
寒冷的天,害得我不想动。一天下来,都窝在座位上。远眺,山上,白的绿的,一条一条。说实话,即使只是一场小雪,但雪后的山,仍是不同寻常,美得令人感叹。
冬天,白天时间很短,长长的背影,带走了一天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