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雪地,雪花,雪莲。风雪连天当中的一头小雪豹。棉花。铺天盖地的棉花。倒在雪上的那个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对于这种洁白的柔软的东西而言,冷和热,没有区别。
她觉得安全。并且不再觉得疼痛。
当她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就看见一双缠绵而澄澈的眼睛。紧接着她认出了面前那个清癯安静的青年。他坐在地上铺的白色兽皮褥上,修长而敏感的手指,轻轻地摩挲过她的长发。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不再是那种虚弱的冰凉。
她渐渐苏醒,眼睛越睁越大。她那样痴迷地望着他,仿佛她一闪神他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似的。他那样爱惜地打量着她,告诉她说:“不要怕......我在这里。”
她只觉得牙齿打架,语无伦次:“为何......哪里......多久......何时......?”
他却立刻停懂了她的问题,柔声回答她说:“我回来寻你......已经等了足足四个多月......我此后去哪里也会带上你,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那天夜里,他们在月亮底下弄萧。那小白老虎已经健硕了好多,却仍然喜欢在他身前身后奔忙玩耍。他坐在她身后听她吹那首曲子,觉得异常地踏实而满足。那萧声的呜咽渐渐淡去,他便伸开双臂,将她揽在胸前的怀抱里。
他在她耳边磨蹭着,低声对她说:“你可在我的肩背上,看见一朵雪花的胎记?”
她不疑有他,憨憨地点头笑道:“是啦......很规矩整齐的一小朵。”
他鼻腔里滑落出更温存的笑意,继续道:“好巧......你一定不知道,你自己的肩背之上,也有一朵雪花。”
她亮晶晶的眼睛又惊讶起来了。他总是说一些很奇妙的话,她想他一定是一个比她聪明好多的人。
他把单薄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面颊紧紧地贴着她优美的颈项。她听见他悄悄地道:“嗯......那并非胎记。那是一棵银簪烙下的痕迹。你这根萧,原本是我家里的东西。”
她不由自主地把那萧握紧了,仿佛怕他会抢去似的。他却根本懒得理会那根棍子,只是咬着她的耳朵问她:“你是我的小妻子......你可喜欢么?”
她快活地笑起来,仿佛是说:“那当然是最好。”
他于是把她揽得更紧密了些,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仿佛担心地上正在打瞌睡的小白老虎会偷听了去似的。
他说:“听说把棉花抱在怀里的时候,会觉得十分温暖。这是真的。